南越是一個四季不怎麼分明的城市,冬天很少下雪,也不怎麼寒冷,哪怕是在深山老林裡,白日也有二十幾度。
一直到小寒後,天氣才漸漸冷起來。
今早下了一場山雨,林見漁出去尿尿差點被冷死。
回來裹上林盡水的道袍還瑟瑟發抖。
被扒了道袍的林盡水:“……”
他雖然不懼嚴寒,但……
“不是給你一件當被子了。”
“那件涼了,你身上的暖和。”林見漁坐在火堆旁,牙齒忍不住直打顫。
林盡水能怎麼辦,隻能撿起她不要的那件套在身上,免得待會兒她裹着的那件涼了,來扒他的裡衣。
“晚點收拾一下,明日一早離開這裡。”
“去哪?”這裡雖然冷,但好歹有個遮風擋雨的地方,離開這裡隻會更冷。
“下山。”林盡水說,“帶你去找你二師伯和三師伯他們一起過年。”
林見漁以為他所謂的離開這裡,隻是離開他們現在待的地方,不是離開這片山林,聽他這話,頓時眼前一亮:“我二師伯和三師伯在哪裡?”
“也在南越,鵬城。”
“離我們遠嗎?”
“坐車去的話不算太遠。”
“我們要坐車去?”
“你想走路?”
“沒有的事。”
這麼冷的天,誰愛走路誰走去,她反正不走。
決定明日一早離開後,林見漁很積極地收拾行李。
在山林裡待了三個多月,他們進山前囤的過冬糧食,其實已經霍霍得差不多了,這也是林盡水想離開這裡的原因之一。
此外,還有兩個原因。
一個是這裡的靈氣被他吸收了兩個月,已經稀薄了不少,再吸收下去,就該枯竭了,另一個是接下來的天氣會越來越冷,尤其是入春後。
南越的春天多雨,濕氣特别重,溫度也比冬天低,最低的時候,能達到零下,待在城市裡都冷得受不了,更何況是山林裡,他自己倒沒什麼,但林見漁不行。
她的身體情況哪怕是發生異變後,也算不上好,大冷天待在山林裡,很容易生病。
雖然喝點他的血就好了,但他目前還沒辦法确定,他的血喝多了,對她到底是好,還是不好,不敢給她多喝,怕物極必反。
離開山林的路,他們總共走了七天,大部分的路,林見漁都是被林盡水背着走的,倒不是她懶,主要是下山的路不好走,還有就是,林盡水背着她走起來,比她自己走要快很多。
離開山林後,他們先在附近的鎮上小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才坐車去找林盡水的兩位師兄。
林見漁扒過火車,但坐班車還是第一次,剛開始挺稀奇的,後面被颠得差點吐了,下車的時候,小命都去了半條。
林盡水跟她說,還要轉公交車的時候,她差點哭了。
看着她小臉煞白,泫然欲泣的模樣,他到底沒狠下心來拉着她去坐車,背上她徒步走去他兩位師兄在鵬城的住處。
所幸此處距離他兩位師兄在鵬城的住處已經不遠了,徒步過去也就幾個小時的事情,幾天的山路,他都背着她走下來了,不差這幾個小時的馬路。
到的時候,天色已經近黃昏。
林見漁看着面前自帶花園的小洋房,懷疑她師父走錯路了。
“我們師門這麼富的嗎?”這個年代,在南越能住得起這種小洋房的,非富即貴,已知,他們師門裡的人全都是神棍,和貴沒什麼關系,那就隻能是富了,富到流油那種。
“改革開放後,你三師伯是賺了不少錢。”林盡水一邊回答她的問題,一邊按門鈴。
“靠賣符紙?還是你說的驅鬼捉妖看風水?”
“都不是,靠下海經商。”
“我三師伯還有這本事!”
“生活不易,多才多藝。”
兩人正說着,有一名十歲左右的少年從屋裡出來給他們開門。
看到林盡水,少年面上一喜,笑着叫了聲:“掌門小師叔。”
“掌門?”林見漁轉頭看向林盡水,面露疑惑。
“為師沒有告訴過你,為師是掌門嗎?”
林見漁搖頭。
她起初以為掌門是她師祖,後來知道她師祖仙逝了,就以為是她的哪個師伯,大師伯、二師伯、三師伯都有可能,反正不可能是他就對了。
結果大師伯、二師伯、三師伯都不是,最不可能的他成了掌門。
“那現在告訴你也不遲,反正不重要。”林盡水說。
林見漁看出來了,重要的話,也不能讓他當。
“這位是小師弟嗎?”少年聽着他們師徒倆的對話,對林見漁的身份已經有了猜測,但還是詢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