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這麼冷,你怎麼跑出來了?”她嗔怪道。
謝桁抿了抿唇,故意沒回答她話中對自己的關心,動作利索地把柴火從她背上卸下來,語氣平靜地開口道:“宋嬌同志,我在報答你。當然,現在天黑,又是冰天雪地,我身為軍……男人,不能看着你一個女同志,冒着未知的危險獨自下山,這也不是我接受過的教育。”
月光照映在雪地上,宋嬌可以看清楚他臉上的神情,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宋嬌怎麼看都覺得小将軍哥哥他的耳尖有一點微紅。
“說了那麼多,你就是擔心我,放心不下我,我知道了。”她的唇角揚起,眼中露出得意的笑,“謝桁,你這樣我好開心。不過,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哪有這樣報答自己的救命恩人的?你都說你是男子漢大丈夫了,可不能哄騙我一個小姑娘啊!”
謝桁沒有說話,面色卻愈發的冷峻,薄唇也抿得更緊了。
“宋同志,我很感激你救了我,但我現在無心考慮結婚的事情,也請你見諒,同意讓我用其他的方法來報答你。”
謝桁話還沒說完,剛才還眉眼彎彎的宋嬌已經沒了笑意,她轉過身去,低着頭,安靜地向山下走去。
這一次,她不但沒有繼續和他嘻嘻哈哈地詭辯一堆她的大道理,反而低垂着腦袋,安安靜靜地往前走去。
看着她垂頭喪氣的樣子,謝桁原本還想往下說的話,也說不出口了。
夜色更深了,山林間不時有風呼嘯而過,吹得樹枝随着大風舞動着,在雪地上落下可怖的影子。
宋嬌和謝桁兩人一前一後地走着,誰也再沒有開口說起什麼,一路上,隻有吱吱的踩雪聲,在提醒着對方,他們并不是一個人。
也不知走了多久,當通往村子裡的小徑出現在兩人眼前時,宋嬌終于轉身看向了他。
“謝謝你送我下山,我家就在前頭,把柴給我吧,我自己回家,也省得别人看到你,誤會了。”
宋嬌說話的聲音很輕柔,還有些疏離。
“宋嬌同志……”
謝桁的話才說出口,就看到宋嬌那雙葡萄似的大眼睛裡溢滿了淚水。
“我剛才說的那些話不是針對你。”謝桁心頭一紮,他繃着臉,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我的家裡出了一些事,我的家人現在安危為知,我不能在家人有為難的時候隻想着我自己的事情,所以我不能娶你,也不會娶任何人。”
宋嬌從前是隻在山林裡獨自長大的小狐狸,從小就不知道她的狐狸爹和狐狸娘到底是誰,穿越到安平村後,原身宋嬌也是個沒了親娘、爹又不那麼疼的倒黴蛋,所以她真的不明白什麼叫做親情。
可是,現在看着他提起家人時的樣子,宋嬌覺得自己心裡也有點難受。
“所以,你不是讨厭我,對不對?”
她的目光可憐兮兮的,看得謝桁隻覺得心的一角突然變得柔軟起來。
“宋嬌,我不讨厭你,我很感激你。如果不是你救了我,我也許今天已經死在了山上,我想做的事情就永遠也不會有實現的一天。”
謝桁這番發自肺腑的話聽得宋嬌這隻小狐狸都濕了眼眶。
“你走吧,我不留你了,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去保護你的家人吧,如果以後你要做的事情都做好了,你要是還記得我,能不能回安平村來看一下我?”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有些哽咽。
“宋嬌,我答應你,到時候我一定回安平村來看望你的。”
想到小将軍哥哥又要離開自己了,宋嬌的狐狸眼就更包不住眼淚了。
“謝桁,再見。”
她癟着嘴,滿心滿眼都是不舍得。
“宋嬌,再見。”
要走的小哥哥總是留不住,離别在即,宋嬌隻想着讓小哥哥以後的路好走一些,于是,她一股腦把山上哪個方向好走、哪些山洞裡容易找到眠冬動物都給他說了一遍,謝桁也聽得認真。
兩人在山腳下又說了一會兒,就在宋嬌和謝桁揮手告别返回老宋家時,前方小徑上突然亮起一陣火把,與此同時,還響起了一個充滿驚喜的聲音,“找找了,老宋家的姑娘找到了,旁邊還有個俊得不得了的小夥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