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輕擺腰肢,緩步走到染血少女的身後,修長的手指輕輕劃過少女下颌,紅唇貼靠在她的耳側,輕柔道:“你的方法,還差幾人?”
“兩人。”少女垂低了眸,“瑛娘,還差兩人你就可以修煉了,我們就可以永遠地在一起了。”
“阿昕,你想要什麼?”
“瑛娘。”少女似歎似吟,“我想要的,始終就是一個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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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殘破的王府走到嶄新的李府,大緻需要小半柱香的時間,但若是叫的急一些走得快一些,也不需要那麼久。
恰好夠欣賞一下李府中血流滿地的場景。
王瑛開門的瞬間到底是被眼前這一片震懾住了,拉着門的手都在忍不住地顫抖,勉勉強強撐起笑容,“阿昕,你這是……”
“還差最後一個人,瑛娘。”
血中惡鬼緩緩擡頭,咧嘴一笑,“還差一個人,瑛娘。”
王瑛一時有些恍惚,她好像再也看不到當初那個坐在牆頭上,一手舉着紙鸢,一手舉着糕點對被困在後院的她展顔輕笑的孩子了。
可那又如何?
她壓了壓呼吸,雙手擱在身前,緩步走向站在血泊之中的姑娘,輕聲道:“阿昕,我們回家吧?”
“瑛娘,你在說什麼?這裡就是我的家啊。”
少女茫然地看了看周圍,又猛地點頭,“這裡就是我的家啊,瑛娘。”
王瑛強忍着皺眉的沖動,走到她身邊,輕輕抱住她:“我是說,我們一起回我們自己的家,好不好?”
“隻有你和我,隻有我們兩個人的家,好不好?”
少女咧開不知何時染上血迹的唇,露出一排白得滲人的牙齒,開開合合,話語便進進出出,道:“可是還差一個人,瑛娘。”
“不急,我們……”
王瑛恍惚了一瞬,直到低下頭确确實實看到了那把洞穿自己的尖刀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顫抖着問:“為什麼啊,阿昕。”
“因為,還差一個瑛娘。”
王瑛瞬間驚醒,這幾日少女日日呢喃的句子漸漸串聯成線,可她已經沒了講話的力氣,身體也越來越軟,隻夠緩緩擠出來一句話道:“為什麼啊,阿昕。”
“不是……為了我們一起生活嗎?”
“是啊,所以,你布置的陣法已經被我掌握了,我們會永遠一起生活的。”
少女鮮紅的手輕輕拂過女人蒼白的面龐,最終緩緩停在她的後脖頸,整個人貼靠在女人耳邊壓低了聲音道——
“我們會把彼此都煉成怨偶,我們會永遠糾纏,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
“瑛娘,我好愛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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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紫翊仰躺在長塌上,翹着腿翻看記錄在案的文冊,止不住地搖頭,“哎!你說說這!害人不成終害己啊!”
“倘若這王瑛不率先設了怨籠,試圖煉化活人,她怎會落得個魂飛魄散的下場呢?可憐,可歎,可恨啊!”
不遠處,一白衣女人坐在桌旁,手中端着一杯玉盞,緩緩吹散熱氣兒,得空回答道:“可惜沒有如果。”
“诶,你能不能……”
“不能。”女人斬釘截鐵地斷了她的念想。
邱紫翊翻了個白眼,幹脆自己起身走過來搶過女人手中的杯盞,“你能不能别用這玩意兒喝水了?本座是不小心打碎了你的琉璃盞,不是給你賠了一個嗎?别膈應本座了,行不行?”
“不可,吾怕有毒。”女人搶回杯盞,眉頭都不帶動一下的。
邱紫翊氣笑了,“诶你這個……本座送你的時候你不是接的挺快的?怕有毒,怕什麼毒?情/毒?”
女人沉聲道:“回到上個問題。”
“……别膈應本座了,行不行?”
“再上一個。”
“你不是說了嗎,可惜沒如果,很符合你的人設啊,怎麼了,想改了?”
女人不理她,慢酌一口後道:“你再問吾一次。”
邱紫翊半信半疑地看着她,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說罷惡狠狠道:“你要是給不出什麼有用的意見,你就等着吧!”
女人柔柔一笑,緩緩擱下杯子,道:“吾不知答案,但吾知曉,那白狐狸快要醒了。你若是不想許久的未來都被澹逸找麻煩,還是快些從吾這裡離開吧。”
“你!”邱紫翊捏拳又放拳,終是認了輸,“算你狠!”
“吾會赢的。”
紫紗飄蕩離開,隻留下一句:“呵,你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