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祁盈不可置信道:“原來世界上當真有這種體質。”
“那是自然。”女人雙手環胸,笑的志得意滿,緩緩向後靠去。
*
楊峤輕輕晃着自己酸痛至極的胳膊。
這是她醒來後的第二個時辰了,可她的四肢還是很痛。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重新生長一般,特别是上半身,胳膊裡全是酸麻痛感,連擡都做不到。
大抵已經是深夜了,她的眼前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更何況她也擡不起手。
她都是靠着水滴滴落的聲音判斷時間走了多少。
“小狐狸?”試探性的低呼得不到回應,放開了聲音已經得不到回應,再喊出口的聲音隐隐約約都帶了幾分哭腔。
終于,在她有點忍不住真的想要哭出聲時,女人熟悉的調笑聲晃悠悠地飄蕩進來,“呀,終于醒了?”
“老闆娘?”楊峤試探性的詢問。
女人輕嗯一聲,在她床邊緩緩坐下,“怎麼,看不到了?”
“……”原來是看不到了啊,她還以為天晚了,小狐狸才不願意理她了。
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她眼前晃了晃,楊峤沒有開口。
“真看不見了啊,這可有點糟了。”
少女沒有接話,反問道:“老闆娘,我的小狐狸呢?”
“走了。”邱紫翊漫不經心地回答。
邱紫翊知道自己這番話會是一根火柴,卻沒想到楊峤的引線這麼短,她話音不過剛落,少女竟生生扛過了經脈複生的酸楚坐了起來,摸索着就要下床。
眼見她即将坐到床邊,邱紫翊擡手便将這姑娘撈了回來,“急什麼,你怎麼不問問她去哪了?”
少女掙紮着又要向外爬,聲音中帶了幾分顫抖,“她先前就有要走的想法,不需要問。老闆娘,求你放開我,她還沒走遠,我還能追上。”
邱紫翊又将她撈回,玩味道:“人真的要走是攔不住的,況且你不常說你是她的負累?如今她擺脫了你這負累,你倒是不樂意了?”
“……”
“怎麼了,說話呀?”
楊峤絕望合眼,道:“老闆娘,謝謝你。”
老闆娘說的是對的,她本就倒黴,如今還多了個眼盲,倘若小狐狸跟着她,且不知道是誰需得照顧誰,有是誰需得麻煩誰。趁她昏迷重傷離開,不失為一種選擇。
不失為一種選擇。
邱紫翊品出了幾分不對,忙過來扒開她的嘴,确認安全後才緩緩松了口氣:“吓死我了,我以為你要自殺。”
“不過才幾天而已,哪裡來的如此深厚的感情?”
“……”
“喂,你理我一下,你不會準備從此封心鎖愛再也不說話了吧?”
“那和咬舌自盡有什麼區别?”
“喂!!楊峤!!”
任她怎麼說,少女始終緊閉雙眼一言不發,宛若一具屍//體一般躺在床上,誰都不理。
“……”
對峙片刻後,邱紫翊終究是敗下陣來,道:“你好好的,别浪費小狐狸辛辛苦苦給你摘來的修複經脈的藥草。”
“你說什麼?”少女一個骨碌就爬了起來,“修複經脈,真的嗎?”
邱紫翊都有點想舉旗投降了,她認命地歎了口氣,“真的。你如今雙眼暫時失明,也是經脈修複的表現之一,估計等會兒就能好。你不是想修煉嗎?小狐狸她說她知道怎麼幫你恢複經脈。”
“她安全嗎?”
“……”合着這麼長一句話,就得出來個這麼個問題是吧?
但邱紫翊還是點了點頭,“安全。”
但她終究是低估了沈祁盈對楊峤的意義,也低估了楊峤的行動力。在她确認楊峤上身經脈修複了一半,眼睛也暫時複明後,她不過是去做了些旁的事情,原先還在床上躺着的姑娘已經消失不見了。
“……”邱紫翊看呆了,又忍不住笑着無奈搖頭。
事情的發展方向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可是,
邱紫翊,這真的是你想要的發展方向嗎?
女人扪心自問,卻隻能回以幽幽輕歎的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