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看、好想看、想看更多……
粗喘和毫不掩飾的呻.吟聲回蕩在客廳中,黑影抖動着身軀,頭腦早已陷入模糊。
鼻子似乎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但很快被他抛之腦後。
就在他即将來到關鍵時刻時,小洞中模糊的場景倏然一暗,随之而來的是一雙漆黑明亮的眼睛,離着一段距離端詳着他,一眨不眨。
門内同時傳來一道幽幽的女聲:
“好看嗎?”
“……啊!!”
紅眼睛中登時遍布驚恐,他猛地把吓軟的身體往後拉,又是一聲殺豬般的慘叫聲,身體卻紋絲不動。
“啊!!!”
西瓜頭現在算是明白那古怪的氣味是從何而來了——
門上的畫下面塗滿了膠水。在他把身體壓上去的時候,膠水順理成章地被擠壓出來,悄無聲息地将他死死粘在門闆上。
“噗嗤”,門内傳來了一聲壓抑不住的笑聲,聞松月帶着歉疚的笑聲響起:“對不起啊,我今天見門上的畫快掉了,就用膠水加固了一下。沒想到……”
這個“沒想到”後面發生了什麼,門内外的兩人心裡都清楚。
“……”西瓜頭眼中的怨恨有如實質,恨不得能把笑意盈盈的少女剝皮抽筋,而他身上開始泛起了古怪的波動,裸露在外的皮膚上冒出了一個又一個恐怖的暗紅色凸起。
似乎有什麼即将破土而出。
聞松月恍若未覺,熱心地道:“需要我幫你嗎?”
西瓜頭死死地盯着她,暗紅色的眼珠凸起,底下似乎有某種東西突了出來,連帶着眼珠瘋狂蠕動,眼看着就要奪眶而出,鑽進小孔。
然後,一切動作戛然而止——
西瓜頭驟縮的瞳孔中清晰地倒映出了一柄尖刀。
這刀是用來削水果的,刀身細長,在幽暗的環境中,還折射着冷冷的鋒利光芒。
按理說就算刀再細,也不一定能鑽進小孔中,但是……西瓜頭為了偷窺,特意把小孔鑿大了,然後又用某種材料封了一部分。
也就是說,隻要他想,他随時都可以把小孔變成大孔。
可是現在——
完完全全便宜了聞松月。
少女甜美清脆的聲音落在西瓜頭的耳中宛如惡魔低語:“我聽說恐懼可以激發人的潛力!所以你不要怕,我現在就幫你解脫!”
刀猛地朝外戳去,泡沫碎屑四下飛舞。伴随着西瓜頭肝膽欲裂的尖叫聲,聞松月聽到了令人牙酸的皮肉撕扯聲。
可惜了,躲的倒是挺快的,沒刺中。
少女面色淡然地把刀收了回去,再度從大孔中看過去時,正對上了一張鮮血淋漓的恐怖面容。
如果目光能殺人,聞松月估計自己早被淩遲處死了。隻可惜,西瓜頭顯然沒有用目光殺人的能力。
他滿是怨毒的小眼睛死死地盯着聞松月,嘴唇蠕動,最終隻擠出了一句話:“……我看你能笑多久。”
說完後,西瓜頭捂着臉離開了,背影狼狽,頗有幾分落荒而逃。
聞松月瞥了眼時間——【23:20】。
隻剩四十分鐘了。
聞松月眼眸彎彎,看來她賭對了。
她這麼搞了西瓜頭都沒殺她,看來要麼是受規則限制,要麼……就是和馬上會發生的事情有關。
她現在倒真的挺好奇十二點會發生什麼事情。
……
【00:00】
一片死寂的黑暗中,聞松月聽到了自己劇烈的心跳聲,以及……逐漸靠近的“咚咚”聲。
這聲音很古怪,沉重而又黏膩,每次咚聲都會間隔幾秒,直聽得聞松月脊背上有一股寒意竄了上來,通體冰冷。
隔着棒球服,聞松月握緊了那柄尖刀,修長身體蓄勢待發,宛如敏捷的豹子。
就在這時,她聽到門外突然傳來了一些細碎的聲音。
聞松月朝小孔外看了過去,瞳孔驟然緊縮。
西瓜頭将大門打開了!
不僅如此,他還埋頭在門鎖處鼓弄着什麼。
聞松月瞧不清他具體在做什麼,但她卻看見了——
透過大敞的防盜門,樓梯上多了道緩緩攀升的黑影。
不過幾秒時間,聞松月徹底看清了那道黑影的真容,頭皮亦是一陣發麻。
跳樓而死的人化為鬼魂會變成什麼樣,聞松月之前有想過,卻沒有想過這一幕真的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入目是直挺挺的身子,和一身鮮血淋漓的紅裙。
紅衣女鬼頭朝下,硬挺挺地直着兩條腿,用頭一點點地跳了上來——那沉重的咚咚聲就是這麼來的。
千鈞一發之際,聞松月尚在思索着那反重力的紅裙,猛地對上了一雙滿是暴虐殺意的眼睛。
女鬼看到她了。
透過肮髒黏膩的長發,女鬼那雙血紅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聞松月的方向,然後——
她趴下了身子,四肢并用地朝聞松月奔了過來,看都沒看躲在門旁邊的西瓜頭一眼。
女鬼眼中仿佛隻有聞松月一人。
而那道脆弱的房門顯然擋不住女鬼,聞松月微微顫抖的手攥緊了匕首,眼睜睜地看着女鬼破門而入,馬上就要朝她撲來。
以她的速度,根本避無可避。
就在這時,冰冷機械聲響起:
【注意——】
【目前遭遇B級鬼怪——紅衣厲鬼,請問守墓人是否邀請其住進墓園?】
聞松月毫不猶豫地點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