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中途的午歇時間,來參加的人都齊聚在大廳裡,手裡端着小蛋糕和咖啡,互相交換名片。
有的熟悉一些會低聲讨論剛才台上的發言。
刑向寒也端着杯咖啡,站在大廳的露台上吹風。
手機突然響了。
是遠在華夏的馮小壘。
對方在那頭挺高興,“刑教授,真有你的啊,能把那群老外說得一愣一愣的,也不怕得罪人。”
剛才有個來自H大的年輕老師,字裡行間都是其他國家和他們國智能發展的差距。
句句不提,句句針對。
刑向寒雖在H大留學兩年,卻半點不慣着,一上台就是:
——我國最新研制的腦機接口産品已被納入實體清單。
——我們同時也強調,不能把他當做一種絕對的自由創造,而是應該時刻被人約束,由人主導完成。
幾句話說得那位年輕老師臉上越來越挂不住。
後來直接從第一排起身,沒等刑向寒說完就匆匆離開了 。
“你在哪兒看到的?”刑向寒問。
“網上直播啊,我們組長逼着讓看的,完事還要交三千字的小論文。”
說到這兒馮小壘挺不樂意,在對面哀嚎:“我早從學校畢業了,怎麼到現在還是逃不開寫觀後感啊......”
刑向寒沒理他這個,看了眼頭頂陰沉的天空,又問,“今天江城的天氣怎麼樣?”
“挺好的啊,你問這個幹嘛,是不是想家裡人啦?”馮小壘在那邊笑一下。
頓了下又道:“哦對了,說到這個,上次你不是讓我給小岑介紹學校那份工作麼,最後他又沒來的那個。”
馮小壘是個社牛,跟不少校領導的關系都好。
刑向寒沒想到對方會突然提這個,“恩”了聲,又問:“怎麼了?”
“他呀,上周特意跑到我辦公室來,說是謝謝我這邊的推薦,還說是他自己不想來的,跟你沒關系。”
現社會裡任何人之間都講究契約精神,尤其是事業單位裡,答應了的事擅自割掉其實并不合适。
但這即便是機會,也隻是一次面試機會,不代表百分百錄取。
“他可能不知道這些,以為是我給走的後門,怕自己不來影響我們之間的交情。”
馮小壘在那邊啧啧兩聲,又道:“哎呀你說說你,究竟哪來的福分,能碰上個這麼好的。”
刑向寒有些驚訝的挑挑眉。
在他眼裡,岑帆是個隻會玩木頭的手藝人,什麼社交規則、人情世故一概不懂。
沒想到對方居然能想到這一步。
他握在露台欄杆上的手微微收緊,對那邊說,“現在有空麼,幫我訂一張後天上午回江城的機票。”
馮小壘一樂,“咋的啊,現在知道回去陪人家啦?”
刑向寒微頓幾秒,道:“第二期的目标檢測模型已經準備開始搭建了,這次選用的仍然是加速RCNN模型。”
“啥?又來?”
馮小壘腦袋一抽,徹底沒了八卦的心思,快速沖他道:“那我現在給你買票,你趕緊回來!”
“這玩意兒沒你不行!”
對面在那叫嚷嚷。
刑向寒也沒跟他多聊,隻簡單說了幾句機票的時間,把手機收起來。
會議結束後。
他沒跟馮院長他們一塊去吃飯,提前回了酒店。
前台正站着一位金發碧眼的大美女,刑向寒一出現就朝他看過去。
她已經暗地裡觀察對方好多天了,人來人往的,卻始終沒有接近的機會。
眼見着他這次是一個人,女郎心中一陣竊喜,面上卻還是秉持着專業的态度,道:“刑先生。”
刑向寒沖她微微颔首,“這裡可以預約去機場的車麼?”
“可以的,您要約幾點。”女郎道。
“後天上午五點。”刑向寒說。
一聽說他後天要走,金發女郎眼眸閃過失落。
先是訂好送機的車。
把指示牌遞過去的時候,她特意繞到對方跟前,挺了挺自己的上半身,眉目含情,“刑先生還有什麼其他需要麼?”
内裡春光乍現,又極具蠱惑。
她剛從學校畢業,知道這麼做一定會被領班開除,
但面對這樣一個充滿魅力的東方男人,她真的很希望自己能引起對方的注意。
哪怕隻一瞬間都好。
如此靓麗的異國女郎近在咫尺。
刑向寒卻從始至終都保持同樣的神情,半個眼神都沒分給她。
接過來後隻保持同樣的表情:“沒有了。”
“謝謝。”
徑直繞開她,往不遠處的電梯走去。
手機始終安安靜靜。
刑向寒已經好幾天沒回他消息。
岑帆心裡已經決定好,照片的事他不會再問了。
他要相信刑向寒,也想給自己多些信心。
兩人這段關系走到現在,像跟無毒的酸刺卡在身體裡,雖然疼,但日積月累,早就和血肉長在一起。
哪裡是輕易能夠放下的。
岑帆手在兩人的對話框上下滑動,沒有新消息,又忍不住翻看他倆之前的聊天記錄。
“行啦你,還真當自己是望夫石啊。”旁邊陳開忍不住說他。
岑帆不好意思地收回視線,輕咳兩聲,見車窗外有些陌生,奇怪道:“怎麼不先去木雕室?”
陳開嘿嘿一笑:“我聽人說這附近有個新開的手作屋,咱們可以過去看看。”
“手作屋?”岑帆來了點興趣。
陳開:“對,裡頭挺多新先玩意的,我想着咱們都是同行,沒準能借鑒借鑒 。”
汽車停在一家古樸的門店旁邊。
門店不大,一進去卻能走很遠,頗有種别有洞天的态勢。
木雕、陶瓷,老式的木質随身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