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月正想告訴她旁人是無法聽到他們二人的說話聲,突然察覺到放置在病魔宮的心頭血生了異動。
看着被包在襁褓裡的肉團子。
夕月随手掐了個護心訣,護住她安危,保她不死,便迅速的離開了。
“我還有事,既有凡人來此,想必他必會救你,我便先行離開。”他說着,把懷中抱着的玫靈直接放在了一旁蔥綠的草地上。
夕月走了後,一道矮小的身影背着個竹簍,小心翼翼的從樹林裡漸漸走進了玫靈的所在處。
天色被朦胧的霧氣籠罩,隻能看到一束模模糊糊的月光偶爾照耀在大地,它時而被調皮的烏雲遮住,導緻在夜色中的人影時而踉踉跄跄的摔倒。
玫靈聽夕月所說,有個人即将路過這裡,可她未曾想過,在修為強大如他的眼中,即将來的人,其實離這足有幾裡遠。
在夜色中經受着寒風所凍的玫靈一邊暗念他果然不靠譜,一邊心裡期待着那人快快到來。
她張開口,輕輕“啊”了幾聲。
雖然撲了一口寒風,但是效果确實顯著的。
本來正手拿着鐮刀的矮小人影,一邊撐着身形,一邊緩緩向前走,在聽到一聲不輕不明的聲音時,一手扒着地,一邊加快速度從聲音的來處奔去。
“阿彌陀佛,怎麼會有位小施主出現在這,小僧還以為是隻兔子呢。”白白嫩嫩的小和尚把手中緊握着的鐮刀放下,他蹲下身,低着頭湊過去,在看到一簇簇被黑暗遮住的青草上正躺着一個小小的嬰孩時,連忙伸出兩隻纖細的手臂把被一層又一層包裹的嬰孩從地上小心的抱了起來。
玫靈好在被夕月施了明目的法術,即使是在烏漆嘛黑的夜裡,一雙眼睛仍能夠看清眼前的身影。
抱着她的小和尚,臉圓乎乎的,像是一隻嫩白的大包子。
一雙眼睛亮如辰星,即使是在昏暗的夜色中,也清晰可見他那一眨一眨的眼眸。
隻是很快她就發現了不對的地方。
為什麼周周的一切都那麼安靜。
為什麼小和尚說話,她卻聽不到。
是剛出生的孩子都是這樣的嘛?她不明白,隻是心中隐約覺得有些不對。
小和尚看着懷中那白皙無暇的臉孔,伸出肉乎乎的手摸了摸她。
“哇,好軟啊,原來剛出生的小施主都是這麼軟的嗎?”小和尚一臉高興的摸了又摸懷中的小玫靈,絲毫沒有覺得他現在的行為有些過界了。
而被他抱在懷裡的玫靈,卻是一臉呆楞楞的,看着上方的小和尚嘴一直在動來動去,耳邊卻聽不到絲毫的聲音。
心裡咯噔一下。
覺得涼涼的。
“啊啊啊啊”她焦急地張開口亂喊了幾聲,倒是把本來一門心思摸着她臉的小和尚驚回了神。
夜晚漆黑,小和尚臉上染上了紅倒是沒有被人發現。
畢竟此處除了他與懷中的嬰兒并無他人。
隻是他還是迅速的雙掌合一,念了聲佛号:“阿彌陀佛!佛祖再上。小僧今日竟犯了貪念,實在是罪過,罪過。”
隻是看着四周空無一人,他倒不好把懷中的嬰兒放下。
想了想,決定把嬰孩帶入“空靜寺”内,交給師傅做決定。
小和尚把鐮刀插入腰間的褲腰帶裡,把懷中的嬰孩放入了背簍裡,蹲下身把背簍背在了背上,朝着前方看不清的前路,一步步的走過去。
躺在背簍裡的玫靈望着一片黑暗的天,隻覺得她的心,比起那無星的天空還要灰暗,畢竟天空中還有一輪彎月,時刻照耀着大地。
而她,往後的時光也許永遠是一片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