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年歪頭表示不解:“年年姐跟年姐有差别嗎?”
年姐,她單位比她資曆淺的人都這麼稱呼她,她都習慣了。
許言開口嗓子有些啞:“有差别,年姐不好聽,年年姐好聽一些,叫着也順嘴。”
其實是年年姐顯得更親密一點,但他沒有明說。
“行吧。”江年點頭,看在弟弟今天感冒了不舒服還給她過生日的份上,江年這個時候不答應也不合适。
“太好了,年年姐。”許言笑得心滿意足。
“這下可以吃藥了吧?”江年把那顆小藥片放到他手心裡。
親眼看到他把退燒藥吃下去了,她才放心了些。
“你知道嗎,你特别像我一個表弟。”江年切了一塊蛋糕,坐在沙發對面的小凳子上,邊吃邊說。
“是麼,你表弟長得也有我這麼好看?”許言大言不慚起來,他剛剛表示也想吃塊蛋糕,但江年以蛋糕太油膩,他生病了嗓子不舒服,不适合吃等原因,拒絕了他的請求。
“……”江年很少見到這麼自戀的人,而且他好像跟她說話越來越沒大沒小了,“跟你差不多高,長相嘛……跟你比确實差一點。”
“就一點麼?”許言不依不饒。
江年白了他一眼:“我說的像不是長相,是性格。印象中,他也不愛吃藥,每次吃藥的時候還要跟我撒嬌,跟你現在這個樣子差不多。”
誰和那種小屁孩一樣啊。許言不高興的撇了下嘴。
“對了,你剛剛許的什麼願啊?”
“保密。”江年做了個“噓”的動作。
“那是哪方面的願望,是想早點找個男朋友嗎?”許言問到重點。
“不是。我對找男朋友沒什麼興趣。”江年跟他足足差了五歲,根本沒把他當男人,所以關于這種敏感話題,她倒是大大方方的回答,沒一點害羞的意思。
“為什麼?”
江年抿了一口蛋糕,奶油在她的唇邊留下了些許白色的痕迹:“沒有為什麼,就是興趣不大。”
許言挑眉:“年年姐,你不會到現在為止,還沒談過男朋友吧?”
江年嘴硬道:“怎麼可能!我以前談過好幾個,但是覺得談戀愛沒什麼意思,兩個人在一起還不如一個人有意思。總之,我生日肯定不會許這樣的願望的。”
許言聽完心情有些複雜,聽到她以前談過好幾個男朋友,他禁不住有點酸,但聽到她說之前的戀愛都很沒有意思,他又覺得不那麼酸了。
也不知道她之前淨找些什麼人談,得是無趣成什麼樣,才能讓她死了戀愛的心。
“我知道了,你的願望跟工作有關系是不是?”
江年點點頭。
也是,從學生時代就那麼耀眼的她,如今在事業上肯定也是一樣的專注和優秀。
“啊,我的手機響了!”江年從餐桌上拿起手機,看到顯示的通話請求時,她跟許言做了個“噓”的手勢。
“喂?媽……”
“年年你這是在哪裡呀,是找到新房子了嗎?”
江年這幾天太忙,沒顧得上跟家裡彙報目前的情況。
李霜聽她講了個大概後,皺起眉頭:“這種好事都能讓你遇上嗎,媽媽怎麼覺得有點奇怪呀。”
“哪裡奇怪了,我們合同都簽了,合同的條約我都仔細看了,确實沒問題的,應該是你女兒我最近人品大爆發,運氣好的不行那!”江年說完還開心的笑了幾聲。
“那房東你見過了嗎?”李霜還是有些心疑,姑娘一個人在外面租房子住,她多操點心也是正常的。
“呃,房東……我确實沒見過,房東忙着旅遊去了,沒時間見我,就由中介全權代理了。”
江年如實解釋道。
“好吧,那你還是留個心眼,晚上睡覺什麼的可得把門窗都鎖好呀……”李霜叮囑了些細節。
“好了,媽我知道了,你放心吧,家裡防狼電棍什麼的我都備好了,要是真有壞人咱也不怕!”
李霜表情變得安心了些:“那你給我展示展示你的新房子吧,我看看你這客廳……喲,還挺寬敞的,再去看看廚房……”
江年拿着手機攝像頭在各個房間裡轉了一圈,沙發上躺着的許言還算比較乖,沒亂動也沒出聲,不然要是讓媽媽知道這深更半夜的家裡有個男生,那還了得。
李霜看完環境滿意的點點頭:“這房子還真是不錯,比你之前租的那個像樣多了!家裡收拾得還挺幹淨的,那你平時也别偷懶,經常打掃打掃家裡,别給人家好好的房子住舊了。”
“好好好。”
“對了,年年,你晚上吃的什麼呀?”李霜一大早就給江年發了個生日快樂的大紅包,說讓她早點下班,去吃點好吃的。
“在家做了點菜吃……”
江年話音未落,許言在沙發上沒忍住打了個噴嚏,雖說他有用手捂住嘴巴,但在安靜的房間裡,聲音還是顯得有些突兀。
“年年,你家裡有客人麼?”李霜聽到一些聲音,但又不是很确定。
“沒有,沒有,就我自己!”江年表情有些緊張。
李霜想到剛剛她照客廳的時候含含糊糊的,很大一片都沒有照清楚,也許家裡真的有人呢,莫非這孩子談戀愛了?
可她之前也沒聽女兒提過這事啊。
江年怕媽媽不信,特意招呼小雪球過來,解釋道:“媽,剛剛是小貓在打噴嚏呢,我剛剛忘記介紹了,這是房東寄養在我這裡的小貓,叫小雪球,你看可愛嗎?”
小雪球長長的尾巴遮住了半個屏幕,李霜虛驚一場,開口的語氣有些嫌棄:“這貓的毛也太長了吧,養了貓家裡肯定會有股不好聞的味道,還弄得家裡哪哪都是毛毛,吸進呼吸道了怎麼辦,真的是……”
江年知道媽媽一直不喜歡小動物,她處女座的,潔癖很重,見她這樣唠叨起來,肯定沒完沒了,索性打斷道:“沒事,我挺喜歡小雪球的,我倆有個伴,挺好的……對了媽,我明天還要早起開會呢,有個ppt還沒做完,就先不跟你說了哦!”
李霜又叮囑了幾句,便挂斷了電話。
江年坐下來,松了口氣。
“年年姐,對不起,我剛剛沒忍住。”許言半靠在沙發上,表情小心翼翼的道歉。
江年也不怪他,她聽說過一句話,人生最難忍的三件事是咳嗽、噴嚏和愛意。
“呃……你……要不要我送你回去?”江年看了眼時間,已經快九點了。
許眼聞言捂着嘴咳嗽了幾下,再擡頭的表情變得無辜又可憐。
“年年姐,我在S市也沒什麼朋友,我怕我一會兒難受得厲害,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借你的沙發睡一晚?”
江年沒想到他會提出這種請求,不過轉念一想,如果說讓這孩子今晚自己回去一個人住,那萬一出什麼事了怎麼辦。看他那不會照顧自己的模樣,都燒成那樣了亂跑,難免讓人懷疑他生病之後的生活。
再一想到,他曾經說過自己沒有家了,如果真是個孤兒,确實可憐死了。
許言撇着嘴,兩眼水汪汪的看着她。
江年的心跟着顫了一下。
反正隻是借住一晚而已,也沒什麼的。
江年糾結了片刻,點頭回道:“也好,你如果晚上哪裡不舒服發話就給我打電話。”
“年年姐,麻煩你了。”
江年搖頭:“沒事,不麻煩。嗯……客廳太冷了,要不你住那間房間吧。”
江年指了指她新房的側卧方向。說是側卧,其實那個房間很大,應該是主卧,但江年選了另一個房間住,完全是因為那個房間有個小陽台,白天有陽光照進來,暖洋洋的,她很喜歡那種感覺。
“好。”許言的陰謀得逞了,臉上不動聲色,心裡卻樂開了花。
江年随後把備用的床單和床具抱進側卧,收拾了一會兒,到客廳喊許言過來。
“你這會兒感覺怎麼樣,身上還燒的厲害麼?”
江年拿起耳溫槍又給他測了一下,38.4。
“嗯,燒退了一些。應該睡一晚上,明天就好了。”
許言在她的身後進了側卧,她剛剛為了方便幹活,回卧室換了件休閑的灰色運動褲和白色短袖,穿在身上松松的,頭發随意的紮着,許言有聞到一股柑橘的清香味,那味道讓他覺得放松和安心。
“這套床單我都是洗過的,你放心睡吧,如果這個軟枕頭你睡不習慣,我還有個硬一點的。”江年解釋道。
許言看着床單上那隻白色的卡通兔子,唇角一勾,原來她喜歡卡通兔子,創可貼上有小兔子,床單被套上也有那隻兔子。
“呃,你先試試床舒不舒服,我去給你燒點熱水。”江年面前是一張大床,她覺得兩個人在這個場景中有些尴尬,所以急忙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