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地方?”小狐狸吓傻了,本能的往舍韫懷裡鑽去。
本就在她懷裡,再鑽,便貼的更緊了。
舍韫攬緊了小狐狸,讓她貼緊自己,冷靜的聲音安撫道:“我們在葫蘆裡。别怕,有我在。”
小狐狸聽到這話,繃緊的身子果然松懈下來,可是裡面太黑,什麼也看不到。
舍韫另一隻手燃起一道明火符,可那光實在太弱,就連她的手心都照不亮。
舍韫心中疑惑時,下一刻耳邊多出一道铮鳴聲。舍韫抱着小狐狸翻滾躲避,雖沒有看到是什麼,但舍韫能夠感知到那是一柄劍。
一柄殺氣很濃的劍。
也在這時,咆哮的風開始剮蹭她的身體,将身上的白衣刮的出現一道道傷痕。
舍韫運轉靈力,将自己與小狐狸包裹,暫時躲避風的絞殺。
隻是沒一會,那插入地面的劍,再次躍起,朝着舍韫襲來。
“師姐!你們在裡面嗎?”
頂空傳來重九空洞的呼喊。
舍韫無心理會,耳朵靜聽着那柄劍的來處,在劍刺來的一瞬,淩空翻身躲避。
小狐狸此刻也意識到了什麼,伸出了前掌的五個腳趾,心念一動,一竄火苗自爪中蹦出。
霎時間,黑漆漆的葫蘆内被照亮,隻是亮度也僅維持在周邊,而這葫蘆的四壁,依舊漆黑一片,仿若無邊無際。
舍韫獲得視線,也看清了那劍的來處,一個閃身,伸手便将那劍擒住了。
舍韫攥住在她手中掙紮的劍,打量了幾眼,頗為驚訝:“竟是帶着靈氣的劍。”
小狐狸翹首去看,那劍身十分秀氣,劍柄雕刻着淩霜傲寒的秋菊紋飾,兩刃卻鋒利無比,但它看了半響也沒看出些門道來。
“抱緊我。”舍韫垂眸看了一眼小狐狸,抱着它的一隻手松開了。
而小狐狸也緊緊的抓住了舍韫,尾巴也沒放過,直接圈在了舍韫的纖腰上,看上去就像一隻猴挂在了人身上,頗為滑稽。
舍韫手持劍柄,白皙的掌心擦過劍刃,鮮血随即湧出。血浸染了劍身,舍韫想用血喂養,将這劍征為己用。
可那劍,卻忽然震動,将血震落,發出劍鳴,嗖的一聲便掙脫了舍韫的手心。
舍韫眉頭緊蹙,還從未見過這麼有脾氣的劍。
舍韫不想放棄,随即在手中捏了個決,将它困在了空中。
劍身顫動,卻怎麼掙脫不開束縛,舍韫慢慢走近,伸手想要觸摸時,那劍卻忽然掙開了,在空中繞了一圈,一個回轉,徑直朝着舍韫和小狐狸刺過來。
舍韫眉頭再次一緊,将手背在身後運出靈氣,打算以身作引,守株待兔,可在距離咫尺間,小狐狸忽然幻化成了人形。
面對劍的方向,東方蔻雙眼中泛出紅光,那劍也戛然停在了空中。
舍韫望着這一幕,不無驚訝,可更讓她驚訝的是,那劍竟然慢慢的像在水中飄落,蕩悠悠的落在了地上,一副順從的模樣。
東方蔻呼吸微蹙,回頭看了一眼舍韫,眼底也恢複了澄澈,她輕抿紅唇走到劍身旁,準備将劍撿起來遞給舍韫。
隻是,她伸手拿起來的一瞬,那劍身竟是軟塌塌的,活像一幅喝醉酒了的模樣。
東方蔻:“……”
舍韫也是好奇,方才還鋒利無比的劍,怎麼會忽然變成這般模樣。
她問道:“你方才如何降服它的?”舍韫又望向東方蔻手中那團火,色澤和普通的火有所區别,顔色更深,更豔,“還有你手中的火,又是怎麼來的?”
東方蔻被問的有些緊張起來,她垂下眼睫,忽閃忽閃的,不知道該怎麼說。
“不想說,還是不能說?”舍韫方才并沒有發現東方蔻有什麼特别的動作。
舍韫見她不答話,轉眸望向别處時,便聽到東方蔻着急道:“此為真火,是我出生便有的,也是我身體的一部分,至于這劍……韫姐姐不是也會嗎?”
舍韫回望她,目露不解:“我也會?”
“此是我們狐族魅術,韫姐姐不知道嗎?”東方蔻眼裡也有着同樣的疑惑。
舍韫垂眸望向東方蔻手裡攥着的劍,垂下眸子,整理了思緒。
片刻,她與東方蔻對視,質疑道:“可你沒有修為,狐族魅術隻會對生靈有效,你如何對這劍用得?”
東方蔻也困惑,她的魅術也不是一直管用,十次有八次是不管用的,方才她隻是拼死一試,若不成功,也可為舍韫擋住一劍。
東方蔻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這小狐狸的毛色本就異于萬境中的狐妖,身上還帶着真火,身無一點修為,竟還能使用魅術,将這帶着劍靈的劍給迷住。
劍靈,舍韫忽然好像懂了。這劍有了靈,自然也算是生靈,被魅術迷倒也不是不可能。
隻不過,小狐狸的這魅術,未免太強大了點,這劍可不是一般的劍,沒有修為和靈力加持,竟能征服,實在叫人匪夷所思。
“韫姐姐。”東方蔻将劍遞給舍韫。
舍韫垂眸看了一眼,唇角微微彎起,道:“這劍既是你馴服的,便該是你的,你且朝着上面滴下你的血,待它飲下,這劍日後便為你所用。”
“可韫姐姐方才不是想要它嗎?”東方蔻怎麼會奪舍韫的喜愛。
舍韫眉眼笑起,手臂揮動,一把質地上乘的寶劍便出現了她的手中:“我有師尊贈我的寶劍,不遜色于它。”
東方蔻了然,低眸去看軟趴趴的劍,隻是一想到方才舍韫割手的樣子,便覺得一陣鑽心的痛。
她擡起頭看向舍韫,搖了搖頭。
舍韫打量她,一語戳破,“你怕疼?”
東方蔻面色一窘,須臾,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