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點!
就差那麼一點點,她就要失去理智藏不住獠牙了。
這個妖怪可真是個好妖呐,把她從犯罪的道路上及時拉了回來!
花棠熱切地盯着白茂,隻覺得他這幅骨頭架子在這些妖怪裡是那麼的清純又不做作。
她熱淚盈眶地握着白茂的骨爪,鄭重地向他表示感謝:“謝謝你,如果不是你……”
白茂呆了兩秒,猶如被人占了便宜般黑着臉打斷她,帶着道不明的氣急敗壞:“你是不是有病!”
那骨爪“嗖”的抽了回去,兩隻黑窟窿眼洞直直看着她,竭力做出瞪人的模樣。
花棠以為白茂不喜歡人碰他,再加上白茂算得上她半個救命恩人,所以她沒有生氣,軟乎乎道:“對不起呀,是我太激動了。”
白茂:“……”
白茂難以置信,死盯着和周圍畫風割裂的花棠,逐漸開始懷疑妖生。
他身後凝聚的妖氣越發強盛,隐隐有了實質化的趨向,殺氣凜然的襲向四周。
車内終于有小妖怪沉不住氣,推開車門沖了出去。第一個逃走的妖怪仿佛傳達了什麼訊号,越來越多的新生妖從車上跑了出來,可外面的霧很大,下車的妖怪很快便被吞沒身影,餘留在車上的妖怪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麼辦。
這時,外面那片濃霧悄無聲息的從敞開的車門裡鑽了進來,帶着淡淡潮氣的霧張牙舞爪的撲向車廂每個角落。
花棠眼前一黑,濃稠的霧像是要将她吞噬一般裹住,視覺、聽覺和嗅覺全部被剝奪。
不止是花棠,大巴車上其他的妖怪也紛紛被霧氣纏繞,逐漸露出痛苦的神情,很快車上隻剩白茂一個妖清醒着。
“你在搞什麼?!”
那一片濃霧中忽然冒出了一道聲音:“不是已經說好了你把他們趕下車嗎,你知不知道貿然擴大幻境會損耗我的妖力啊!”
白茂瞅了一眼凹出生氣造型的厚霧,冷淡的移開頭不吱聲,獨自安撫自己受到打擊的小心靈。
勞模蜃妖藏匿在迷霧之中,一邊勤勤懇懇的給每個小妖怪布置專屬幻境,一邊同不知道為什麼有點自閉的白骨精聊天。
“你怎麼回事啊,出發前不是還特别的興奮嗎?”
白茂揮了揮手,撥開那些煩人的霧氣,他不願提起那受挫的經曆,反問道:“你那邊怎麼樣了?”
“當然沒有問題了!”蜃妖自信滿滿的說,布置幻境需要龐大的妖力做支撐,而他這一族以恐懼為食,隻要這些小妖怪走不出幻境,就會源源不斷的為這幻境提供能量。
白茂想了想,指着身側小臉蒼白,睡顔恬靜的少女:“我想去她的夢境看一看。”
蜃妖不露原形,但自身的情緒極其的豐富,操控着妖力讓霧氣堆聚在一起,在空中懸浮出一個巨大的問号。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進去得答應我,不能破壞我的幻境布局,不能露出破綻,我把幻境的控制權可以分給你一部分。”
蜃妖思考了兩秒爽快地答應了,有白骨精幫忙,一定會為他榨出更多的恐懼。
……
等待花棠視線清晰時,她已經不在大巴上了,周圍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目光所觸及之處皆是一片黑紅,就連天空都是不詳的深紅色。
“幻術呀,”她彎下腰,撚起地上一撮土小聲道。
好巧不巧,撞她槍口上了。
幻術也是食人花妖常用的把戲,不過妖與妖之間的幻術操控略有不同。
食人花很少制作這種大型幻境,他們更傾向于把幻術作用在自身,習慣以美麗柔弱僞裝無害,掩藏殘暴的本性以及兇煞的妖氣,引誘着那些獵物毫無防備的靠近,然後殘忍的吞噬。
花棠拍掉手裡的土,她要是想要離開的話是可以很輕松的出去,畢竟幻術本源一緻,而且幻境這東西吧,一旦識破就不再起作用了。
但是……少女的腳好像紮根在了地面,她腦海裡浮現起車上其他人的猜測,攔截大巴并且布下幻境的會不會就是黃毛口中那些惹事的偷渡妖?
要知道偷渡妖是不在妖怪辦保護範圍内的,簡單來說,這些偷渡妖的死活妖怪辦一律不管,就算是被她吃了,妖怪辦也不會開除她的妖籍。
是可以吃的。
這總結出的五個字仿佛觸動了什麼開關一樣,花棠灰色的眼瞳劃過妖異的光澤,被那一車新生妖勾引出來的饞蟲又開始蠢蠢欲動。
半晌,殷紅的唇瓣勾起好看的弧度,眼眸愉悅的半彎。
她沒道理放過送到嘴邊的獵物。
在去新學院之前,獵點點心墊墊肚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