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屍緩緩靠近,張着嘴一面“嗷嗷”的叫着,面色猙獰至極。“咯吱咯吱”的聲響是它行走是因為四肢太過僵硬而發出的。
丫頭可是頭一次見會動的屍體,吓得趕緊躲在七晏身後。
七晏肅然道:“他被怨靈附體了。”
還沒等她從驚恐中回過神來,他便立刻扔下一句:“躲好!”随之握緊辛恒,一個箭步沖上去。
迅速一劍,無誤的刺進兇屍的胸膛,隻聽見那兇屍一陣怪叫,僵硬的身體顫動幾分,便突然擡起手來猛的朝他抓去。七晏察覺不妙,立即拔出劍來,輕盈一躍,足尖踏上兇屍的肩頭,本想乘機在補上一劍,誰知那兇屍除了走路速度以外反應異常迅速。它伸手想要抓住七晏的腿根,七晏敏捷的躲過一擊,翻身退了回去。
那兇屍仿佛毫發無損,僵硬的扭動幾下脖子,又繼續緩緩靠近七晏二人。
女娃娃驚恐萬分,道士方才刺那一劍,居然不起作用!殺不死的兇屍,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被人操控者,不易擊殺。
這兇屍雖然是怨靈附身,可操縱者一定另有其人。
“他已經死了。”七晏皺緊眉道,“死人是感覺不到痛的。”
“那那怎麼辦……”
“一個辦法。”字字沉重而有力,“讓它化為灰燼!”
“化為灰燼?”女孩喃喃,下意識轉頭看向那堆隻剩下火星的火堆,眼神迷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時,七晏拿出三張紙符,夾在指縫隻放于額前,不知他又默默念了什麼咒語,那紙符微光一閃,像是通了靈。
接着便将符遞給女娃,道:“還剩三張符,一張隻能用一次,保護好自己!”
此時,那屍怪拖着腿越走越近,嘴裡“咿呀咿呀”的聲音也越來越清晰,黑氣跟它身後,幽幽的前進着。
女娃剛一愣愣的接過紙符,點頭應聲,七晏便二話不說轉身朝兇屍沖去,可她突然又想起了什麼,趕忙叫道:“那你……”
“我沒事。”七晏側首一笑,“無需擔心。”
“……”她隻覺得一陣寒風吹過,手裡的紙符呼啦呼啦直響,她見七晏的萬年冰霜臉好不容易在她的百般戲耍之下露出一點笑意,便作罷不做聲,咽下剛想蹦出的話。
其實她是想說:“那你得告訴我怎麼用呀!”
顯然,七晏誤解了她的意思。
七晏又去那屍怪交手幾個回合,屍怪骨骼極其堅硬。
他想起以往仙門論劍的時候,辛恒便修得切金斷玉之力,可對付這具兇屍,竟連手腳都無力斬斷。
七晏能使的劍招都使了,除了讓他皮開肉綻以外,并無任何作用。
七晏渾身疲憊,便退到遠處,隻等那兇屍緩緩走來,再做打算。否則這樣下去,力氣再大的人,也定會力竭變成他口中的食物。
七晏想着,餘光不由自主的望向門外。
可見那搖鈴之人,非同一般!
七晏立即回神,淡色瞳孔露出一絲決斷,他鎖眉,舉劍刃放于手心,随之劃下一刀,血液迅速從掌心流下。他擡手在空中用血凝聚成陣法。此法與員外府所用之術是同一招,不同的是,員外府用的是血咒,這次是血陣。血陣自然非同小可,情急下使用,法力耗費是必不可少的。
若是法力充足的情形下使用血陣,足以将這屍怪震個粉碎,然而他已經耗費了不少法力,法力不足的情況下,此法,若是困得住那屍怪,施法之人必須寸步不移,施法一刻不容停止,若是困不住那屍怪,後果不堪設想。
事到如今,也隻能賭一把了!
陣定,七晏睜開眼,隻見他身姿敏捷而又缥缈,迅速沖上前,手掌輕盈觸地,在地上留下形态各異的血印。那兇屍極難反應的情況下,身旁已然被他布下東南西北四大陣法。
兇屍一見周圍畫出的一道道鮮紅咒術,一時間怒吼不止,伸出利爪,扭曲的猛沖上前,想要打斷七晏施法。時機正好,隻見周圍靈光四起,道道咒法在空中散開,刹那間形成一道屏障。那兇屍的利爪便了個空,被狠狠擋在了屏障裡。
兇屍狂躁起來,怒吼着,一次一次撞擊着屏障,動作也比方才靈活得多。撞擊時的沖擊力全反沖在了七晏的身上,他努力凝下神來,不斷換着手勢。可這兇屍并非活物,感覺不到痛和累。他的身體很快吃不消,緊咬着牙,隻感覺背脊上的汗粒不住的留下。
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你!你怎麼樣了!”女娃擡眼一見,七晏立在不遠,符陣閃爍着耀耀紅光,而在他的一襲白衣的背脊處一條條紅色的紋路垂直留下。她驚慌的大叫:“你流血了!”
原來那并不是汗粒,是血迹。
七晏面有難色,緊閉着霜白的唇,不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