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念念知道陸笙這麼聰明的人肯定不會相信,但是她有辦法叫他相信。
時念念杏眼一眨,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掰着手指一根一根跟陸笙分析:“你的媽媽叫蘇皖,曾經是很有名的芭蕾舞演員,爸爸是陸則钏,是京城有名的陸家掌門人。”
“你叫陸笙,出生在一個冬天,那天下了很大的雪,大到整個京城都是白色的,都說瑞雪繞豐年,所以我們笙笙是被上天眷顧的小孩,最喜歡吃甜食,以前養過一隻小兔子,可惜後來跑丢了,最愛的人是……”
時念念照着原文劇情念了一遍,直到這裡卡了殼,原文裡陸笙跟陸則钏關系不好,和媽媽蘇皖的關系也……不好不壞,長大後即使身居高位,身邊連一個女人都沒有。
時念念着實想不出來這道題該怎麼回答,她單手托着下巴,決定跳過這個話題。
“你的腹部有一處暗紅色的胎記,屁股上曾因為小時候跟人打架留下了一道疤……”
她話還沒說完,突然被聽了半天的陸笙直起身子捂住了嘴,黑發少年闆着臉,微紅的耳朵卻暴露了他此時的情緒變化。
“閉嘴,不要再說了。”
時念念瞥到那泛着紅暈的耳垂,心下了然小反派肯定是害羞了,畢竟他屁股上那道疤沒有人知道,原書裡其實也沒有寫,這句完全是系統偷偷告訴她的。
這不算她作弊,這是是為了增加可信性。
她抿嘴偷笑,好像青春期的小男孩也沒有很難琢磨嘛。
笙笙少爺再兇巴巴,也是個嘴硬心軟的小少年。
“好,我不說啦。”
“所以笙笙,”時念念一下子笑開,她彎唇看他,那雙清澈的藍眸裡含了點兒笑,月色如霧,落在她的眼睛裡也是亮的,“介紹一下,我叫時念念,是你的守護者,我是來救你的。”
海風徐徐,時念念身上的藕粉色紗裙随風飄動,像是與海天融為一體,那半截露出的纖細腰肢,在黑夜裡更是白的叫人移不開視線。
她開口說話時,柔軟的唇隐隐碰到陸笙的手心,呼吸盡數落在他的指腹間,陸笙眼睫微顫,像是被灼到一般忙收回手。
他心裡陡然升起一絲異祥的感覺。
他出生那天,京城确實下了很大一場雪,被稱為幾十年不遇的大雪,那場雪堵塞了交通,阻礙了整個京城的正常生活,他們說,那是一場雪災。
也正是因為那場雪,不少人借此做文章,說他是被詛咒的孩子,說他不詳,說他本就不該出生。
陸笙小時候不懂,隻記得母親在沒人的時候抱着他哭,直到後來,他才看懂了那些人厭惡譏笑的眼神,聽懂了他們口裡嘲諷的話。
沒有人盼望他好好活着,就連他自己也那麼認為。
隻有她那麼說:“瑞雪繞豐年,我們笙笙是被上天眷顧的小孩兒。”
陸笙嘴角一扯,笑意有些涼薄,都是騙人的,他才不會信什麼守護者,更不相信她說的救他。
他親生母親掐着他的脖子問他為什麼不去死,那個說要和他交朋友的傭人其實在捉弄他,而他養了好久的兔子,也因為陸誠幾個新鮮的菜葉抛棄了他辛苦搭的小窩……
他見了太多不懷好意的接近,沒有人真正去愛他。
話語落下,時念念又伸過來一隻手以示友好,她眨眼看向陸笙,臉上滿滿當當都是期待。
可她等了半天,都不見陸笙握住她的手,那黑發少年依舊安安靜靜的坐在那。
夜色愈來愈濃,幕布上依稀出現幾顆星子,兩個人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隻餘下海風卷着浪花而過的聲音。
時念念等的手都酸了。
陸笙垂眸看了一眼面前的那隻手,最終,他站起身,面色淺淡的開口:“我要回去了。”
他連一個眼神也沒有再留,拾起地上的外套,一瘸一拐的消失在時念念眼前。
時念念看着遠處那道清瘦的單薄背影,即使受了傷,但背部挺得格外的直,他的影子被拉的很長,在夜色下逐漸融成一個黑色的點,她默默收回酸澀的手,歎了口氣。
看來陸笙少爺目前還是不太喜歡她。
沒關系,時念念按摩着胳膊心想,來日方長。
不過,買幾本教育書籍讀一讀的計劃也該提上日程。
她本想追上去,但甜甜告訴她,她今天的時間已經用完了。
時念念靜默了一會,隻好眼巴巴目送着小反派安全離開沙灘,直到視線裡看不見他的身影。
她坐在海邊吹了會風,随後又一躍而下,回到了她在大海的住處。
陸家莊園内,除去了一直想解決的人,宋姝妍心情格外的好,她借身體不舒服早早回到别墅,想趁着這個時候做一個全身護膚,好好睡一個安心的美容覺。
夜深人靜,宴會還沒有結束,陸家的管家傭人基本都在遊輪上待着,再加上陸則钏不喜歡晚上那麼多人留在莊園,傭人們每每到了時間便會離開,這會莊園沒什麼人。
莊園裝修朝着西式風格靠攏,花園中心就擁立這一個精緻的小型噴泉。陸家住宅坐落在遠處,是一座四層小别墅,周圍種着許多從國外移植過來的花草。
宋姝妍剛遣散了保镖,她提着高檔定制包還未走到噴泉附近,樹後站着一個陰恻恻的身影。
那人走向燈光之下,站穩,就那麼冷眼看着她。
在看清來人後,宋姝妍怔愣在原地,她呼吸一滞,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怎麼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