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杜彥澤過去豐富的工作經曆中,這樣情況并不罕見。他通常隻用一種方式解決……那就是解決帶來問題本身的這個人。
但這次不行,就算是唐知律把棋盤掀了,杜彥澤都要面不改色地給他按回去。
杜彥澤勾着他的眼鏡腿,面上愣怔了一瞬,突然湊近了唐知律,近到呼吸交融,隻差一線就會唇齒相依。
唐知律根本不躲,隻是直勾勾地看着杜彥澤,甚至帶了點欣賞的意思,看向他纖長的睫毛。
“突然發現,你不戴眼鏡更帥。”杜彥澤笑着往後一撤,将手裡的眼鏡幫他戴了回去。
唐知律全程配合,甚至略一低頭方便他動作。隻是一空手就抽出消毒濕巾擦拭他的眼鏡。
“不過,你還是戴上吧。戴上好像沒那麼兇。”
“很兇嗎?”唐知律雖是在詢問他的意見,但語氣很輕,顯然并不需要杜彥澤的評價。
杜彥澤從沒提過他現在住的地方,但車子就是準确地停在了他住的公寓下,甚至連樓棟都是對的。
唐知律以一種堪稱紳士的克制方式在威脅他。
可惜杜彥澤本性就是個不接受任何形式威脅的人,這除了能讓他更起勁沒有任何作用。
所以杜彥澤剛下車就彎腰敲敲他的車窗,彎腰趴在他車窗上,眉眼彎彎毫無陰霾的樣子:“唐知律,你嘗過cake的味道嗎?”
說着伸出食指輕輕在他唇瓣上一點。
“啊,應該是沒有過。好可憐的Fork。”杜彥澤說完就直起腰笑着離開。
他選擇回敬給唐知律一個直白到嚣張的威脅。
唐知律接受他的禮尚往來,獨自坐在車裡回憶杜彥澤飛快掠走的手指,修長白皙,指腹柔軟,指尖一點嫩紅。
*
“老闆,早上好啊。”
周六早上後街這裡很多周末出遊的人,一大早杜彥澤就過來了,但沒想到新雇的小店員鄧珊比他來的還早。
畢竟她是附近江大的大學生,一個大學生在周末起這麼早的含金量杜彥澤也懂。
杜彥澤笑着和她打了招呼,卻發現她一臉欲言又止,眼裡還有莫名激動興奮的光。
“老闆啊,昨晚那個咳咳,你們認識啊……”
杜彥澤隻是笑反問她:“你覺得呢?”
鄧珊頓時興奮起來清清嗓子:“這集我看過,我來。根據多年某江小說的閱讀經驗和我敏銳的觀察,昨晚那個先生肯定是沖你來的。”
“咳咳……如果是甜文,那大概就是高冷禁欲不苟言笑的總裁,某一天路過這裡對你一見鐘情,經過長達兩三章的心理糾結和暗中觀察終于!”
“終于在昨晚忍不住接近你,我猜你們昨晚交換了聯系方式,聊到半夜不對……那人設崩了。反正你應該在三四百字的心理糾結後,也對他有了好感……”
杜彥澤表示這集他也看過,但及時給予了否定。
他們沒聊半夜,倒是禮貌性地互相威脅了一下,然後他回去以後看了半宿卷宗,順帶安慰得知自己暴露的楊昭。
他安慰楊昭:“暴露難道不是必然的嗎?你還以為唐知律是什麼戀愛腦霸總嗎?”
“啊……”
鄧珊又來了靈感“我還有活!啊我知道了,我們這是一篇現代都市狗血文,關鍵詞破鏡重圓,追妻火葬場。”
“你,我的老闆,曾經和昨晚那個有過不下于四十章的愛恨糾纏,但霸總的白月光出場了,啊算了這個現在不流行……”
“那就因為他的家族反對,你們之間産生了嫌隙。啊,比如他要家族聯姻了,你一氣之下離開了……這個比較合理。然後此時你發現自己已經懷孕了……”
杜彥澤笑容一僵,但鄧珊已經完全嗨了。“帶球跑帶球跑這個經典,你逃他追,你插翅難飛了。昨晚就是他已經發現了你帶球跑的真相,追妻來了。”
“你千萬多虐他幾章求求了,我最讨厭火葬場就幾章的狗血文了……”
杜彥澤無奈地看着鄧珊:“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我是一個男的。”
鄧珊聽完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老闆你知識面還是窄了。”
沒等她拓展杜彥澤的知識面,門外走進來一人,看着很年輕,面容清俊見人帶笑,很有親切感。
他一走進來目光就集中在轉身進了烘焙室的杜彥澤,欲言又止了一瞬,還是沒喊住轉身離開的杜彥澤。
“我先看看菜單可以嗎?”
鄧珊了然,溫文爾雅又默默守護的男二哥你好。
“裡面的是店主嗎?看着好年輕。”男二哥自帶親和力設定,鄧珊笑着就和他多聊了兩句。
杜彥澤自然察覺到了他的視線,随意地掃了一眼,卻莫名覺得有些眼熟。
他不會覺得這是自己的錯覺,能讓他眼熟,必然是他曾經在哪裡見過這個人。
沒等杜彥澤想起這号人,那人就外帶食物離開了。鄧珊是個分享欲超強的姑娘,立刻跟正洗手的杜彥澤倒豆子似的彙報來了。
“剛剛那個人是小昭姐的同事呢,他說他叫韓懷,之前嘗了小昭姐帶的東西特意過來的呢。合理懷疑,我們這是萬人迷美食文……”
韓懷?杜彥澤腦中某根弦一緊。
令鄧珊失望的是,接下來好幾天都沒有見到那晚的西裝男人再來,反而是韓懷幾乎每天都來坐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