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館中的掌櫃和藥師在角落裡瑟瑟發抖地抱在一起,任由柏泉怎麼問都一句話不說。
而柏泉捂着紅腫的指關節也隻能氣得發抖卻沒有任何辦法。
少康看了看那幾個人,又看了看氣的臉通紅的柏泉,将刀拔出,刀尖直指掌櫃。
“既然你什麼都不說,那就沒什麼用了。”
“畢竟這裡那麼多藥鋪,我們隻需要一個說出來就好了。這豐洲地界亂成這樣,死一兩個藥鋪掌櫃應該是個很正常的事情。”
說着,少康的刀尖直直的點在了掌櫃的額頭上,随着他說話的聲音,一點點的戳入了掌櫃頭上帶的帽子中,刺破了他的皮膚。
那藍色的帽子在血液的暈染下變成紫色,而刺痛也讓那掌櫃目光中的無所謂變成了恐懼。
少康本就是一副冷臉,站着不動的時候用柏泉的話就是個殺手樣子。現在繃着臉扮着兇狠,用刀指着掌櫃,是真的有種會下手的惡人模樣。
至少那藥鋪掌櫃被吓得撲通一聲匍匐在地。
這樣突然的情況下,本來氣昏了頭的柏泉也清醒了過來,他們現如今的老大可不是自家大人,而是萬甯公主啊。
他們沒必要再壓着性子守着規矩,反正萬甯公主都是自家人,讓大人說兩句好話就行了……
想的這裡,柏泉看了看外面門口站着的侍衛,直接轉身看向跪在地上的掌櫃。
“老頭,你既然做好藥鋪的掌櫃,應該也是懂醫學的吧?”
他蹲下身,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讓他擡起頭看向自己。
“你知不知道那三味散是個什麼東西?”
他沒等掌櫃的回答,反而面色陰沉的說着:“深山雲母5克,苦艾根3克,寒水石粉4克,麻沸草2克,以及……鉛霜3克。”
“熟悉麼?”
他一把抓起對方的頭發,丢掉他的帽子,用指尖直直的按在了掌櫃被少康用刀尖戳出來的傷口上。
“啊啊啊啊啊!!!”
那掌櫃被疼痛和皮膚被撐開的感覺刺激的尖叫出聲,惹的後面兩個小童瑟瑟發抖的向後躲了躲。
而門口的幾個侍衛也将視線投了過來,在看清情況後卻一臉的無動于衷。
他們這跟着萬甯公主的人,誰的手裡沒有幾條人命。
“是不是很熟悉的配方?你作為藥店掌櫃能不知道這是什麼?”
柏泉的指尖戳入掌櫃額頭處的皮膚中,血液順着他的指腹滴在掌櫃的鼻尖上。
“你們啊,真的是被錢财迷了心智,已經忘記自己是人了。”
就算是孫天石将治所中的那些瘾君子們趕了出去,但是到底他們這群人也是從豐洲邊境過來的,那些人的模樣見得太多了。
原本應該是大昭有名的富裕洲城,卻仿佛變成了人間地獄,全都是那三味散的功勞。
衣衫不整,東倒西歪都是常态,他們的皮膚失去了光澤,呈現出一種病态的灰白色。雙眼深陷,目光呆滞,宛如沒有靈魂的軀殼。
一路走來不是沒見過明顯是大戶人家的庭院内,本應是歌舞升平,現在卻一片死寂。更别說那些沿街乞讨的窮苦人家不事耕種而是為了一點點的藥呢?
柏泉的臉上比之少康還要冷漠和無情,他的手腕已經被痛苦不堪的藥店掌櫃抓的血肉模糊,但是他的力道沒有一點放松:“說吧,這藥是誰給你們的,是誰讓你們這樣買的。”
每個洲的藥鋪要賣什麼藥可不是說随便賣的,而是由洲府下屬的縣衙負責督管,而且每年太醫院都會對各洲府進行檢查。
所以說,孫天石自己可幹不了這些。或者說他自己沒辦法做到幾年下來一點纰漏沒有。
尤其是這三味散中的鉛霜早就在大昭被嚴格的管控,這席卷整個豐洲的三味散用的可不是一星半點的鉛霜。
想的這裡,柏泉的面色更加的黑沉。
“說吧,至少你說了,我還能給你留個活路。”
“不說,這臉皮我倒是有力氣給你拔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