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梓玉拉起她的手,對方的手掌有些糙,但幹燥溫暖,她又多捏了幾下,把錢蕊捏得臉紅了。
“姑娘,你到底……”錢蕊猶豫着開口,搞不清楚沈梓玉要幹什麼。
沈梓玉目光炯炯:“我想向你學習你的手藝。”錢蕊将手從對方手中抽出來,僅是笑笑,并不熱絡,“可是我覺得你并不需要呀。”
沈梓玉可太需要了,有這種手段,再找替身放宮内,她本人可以實現自由出入不受監視。這将她出宮問題完美解決。
錢蕊拒絕她:“抱歉,這個不外傳。”
沈梓玉不放棄,對方推辭她也笑容不減,“既然如此,你可以到我身邊來嗎?”
“我乃東靈國的五公主殿下,名喚沈梓玉。”
*
時間眨眼而過,三日之期很快便到。
段哲生帶了十幾頁紙,鄭重拜訪将軍府,霍中奉得知此事,看他們二人的眼神意味深長,而後帶着兩個兒子去城郊練兵。
沈梓玉這兩日惡補數學知識,眼睛下兩個黑眼圈,腦子嗡嗡作響。段哲生終于來了,沈梓玉深吸一口氣,也是時候檢驗這兩天的極速學習成果了。
好懷念,有種考高數前兩天,她去某知名網站上惡補的感覺。
正廳之中,她和段哲生面對面盤腿坐下,中間一張長桌案,鋪滿了雙方的宣紙。
沈梓玉先發制人,作手勢,“段兄請。”
段哲生搖頭,語氣恭敬:“按照身份尊卑,五公主殿下先請。”
沈梓玉再次深吸一口氣,“既然如此……那我不客氣了!”
她先行發起攻勢,就段哲生不解的那幾個疑點進行全方位展開,包括初中函數初級知識,高中三角函數知識,甚至還有部分大學數學内容。
沈梓玉手中的指一張換一張,她筆走龍蛇,手下的數學符号接連産生,段哲生安靜地看着宣紙,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錯過了知識。
過了一個時辰,沈梓玉精疲力盡。
在這種大規模的科普下,段哲生的心靈受到前所未有的洗禮,他頭腦快速運轉,卻難以一時消化這麼多的東西。
在沈夫子授完課後,段哲生也做到一個合格的弟子的榜樣,親手倒茶遞茶。
段哲生把那些草稿全都收入懷中,那幾頁宣紙他如視珍寶,打算回府後好好複盤。
沈梓玉講的口幹舌燥,喝了好幾口茶,片刻後恢複從容姿态,又做手勢,“段公子請。”
段哲生颔首,他把總結的農業之治細細道來,從氣候差異到資源環境,從國家政策到人口紅利,精細程度不亞于古代饑荒時期如何進行農業開墾的論文,沈梓玉茅塞頓開。
兩人在此處學術交流,你來我往,雙方都想給對方打滿分,氛圍很是融洽。
與此同時,太清殿内。
皇上和太傅正在商議國事,在此中間,卻插了些題外話。
“朕聽聞太傅第三子心悅五公主,可有此事?”
太傅雖兩鬓發白,精神氣十足,國事驟然被岔開,他也沒有深究,回複聖上的問話,“此事微臣不知,不過……犬子近些天确有異樣。”
“哦?”沈嶽居身體放松了些,他一手支頭,饒有興趣,“可是他之前去鎮北将軍府拜訪五公主之事?”
太傅捋了捋胡子,搖頭,“陛下,非也。他最近在府内搞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有時癡迷到連飯都不吃。”
皇帝再問:“是何物什?”
太傅也不解,隻是回道:“他對微臣說,是五公主殿下傳授于他。”
沈嶽居思量一瞬,“師長。”
聽到這個熟悉的稱呼,太傅跪下,“陛下,臣不敢當。”
沈嶽居将他攙扶起來,“太傅不必緊張,我此番與你并不是君臣間言談。”
“我有将五公主許配給師長之子的意願,不知師長意下如何?”
太傅被扶着的手微微顫抖,心下感動至極,此番是皇帝對自己的器重,“皇恩浩蕩,這實乃犬子之幸。”
那邊在亂點鴛鴦譜,沈梓玉和段哲生卻在鎮北将軍府裡,處成了知己。兩人心中激動萬分,恨不得當下彼此桃園結義,稱兄道弟。
段哲生驚歎:“公主能憑借自身,創造出如此玄妙的算術,段某佩服不已。”
沈梓玉稱贊:“哪裡,段公子博學多識,一席話語勝讀十年詩書,本公主敬佩至極。”
兩人握住對方的手,他們之間是知己,是師生,是君臣,是父……咳,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