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音:“那你今天這一出冷靜無情的戲白演了。”
沈今越:“那我怎麼辦?!”
施音:“哎,其實最好的時機還是事發當場。拍照錄像一條龍,先占領道德高地,再零素質輸出,不整得他倆跪地求饒誓不罷休。現在?晚了,都晚了。頂多徐雲跪滑找你求饒,要是你腦殘還能忍,不腦殘也沒證據搞他們。”
“徐雲這個狗比,虧我當初還把你找去幫忙跟組,這人最好别讓我碰到他。對了,沈茸茸,你有證據嗎?有的話發我,看我不把他們撕得身敗名裂才怪。”
沈今越搖頭:“沒。”
别說證據了,這麼長時間來,他硬是一點端倪都沒品出來。
“沈茸茸,我發現了,你的戀愛運真的衰爆表。”施音長歎口氣,“乖,下次别談戀愛了,你這腦子但凡碰上點壞的,遲早把你人玩沒了。”
“我這邊夜戲要開拍了,我先去搬會磚,等會給你打回來啊。千萬要等我,我還沒罵夠呢。”
施音跟沈今越一個學校的,攝影專業,近來接了工作賺外快。天大地大,賺錢最大,沈今越說好,挂了電話繼續喝。
面前的酒杯全都空了,他招呼調酒師點新的。
一頭紅發的女人出現,成熟的臉,吉普賽風格的打扮。
“小帥哥,今日特調,想試試嗎?”
沈今越趴在吧台上,仰頭看她,歪了歪頭:“啊?什麼特調?”
調酒師:“唔,我想想,也許叫time back?”
“是一杯喝了以後就可以回溯時空的酒哦,苦艾打底,配些許後悔,噢,也許加點柑橘味道會不錯,生活總有意外的酸甜,不是嗎?再來一點接骨木花,肉桂茴香你喜歡嗎?梵高喝了都說好。”
沈今越笃定:“姐姐,你喝醉了。”這胡說八道的能力比他狗比前任那張嘴還強。
調酒師輕笑起來:“也許。”
“來都來了,你就試試醉鬼的特調呗。”
“行叭。”沈今越半趴在吧台桌面上,“我品品。”
一杯下肚,很舒服,周圍的一切都輕飄飄起來,他的大腦裡有無數的空氣在蹦次哒次跳舞,靈魂也跟着起舞。電話響了,是施音,她罵了一句,說拍攝又推遲了,傻逼導演去死,緊接着,沈今越聽到她擔心地喊自己的名字。
剩下的,沈今越記不清了。
他感覺自己睡了一會,又感覺自己睡了一個世紀。黑乎乎的城堡裡,燈突然亮起來,十二點前的仙女教母出現又離開,留下的隻有一道缥缈魅惑如海中女妖的聲音。
“現在,睜開眼,親吻你看到的第一個人。”
“你會得到你想要的。”
是嗎?沈今越迷迷糊糊睜開眼,在酒吧昏暗雜亂的燈光裡,看見了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這波真是醉大發了。
沈今越想,他居然會夢到謝明然?惡心誰啊!臭謝明然,屎謝明然,全世界最壞的謝明然。
“你來幹嘛?”沈今越扯起嘴角冷笑起來,“夢裡也要來看我笑話?”
謝明然沒說話,居高臨下看過來的眼神叫他怒不可遏。
氣啊!這人怎麼在他的夢裡都這麼傲慢?
沈今越伸手就抓住對方的領口,這個夢好真實,手裡的布料從他指尖摩擦而過。他本來想一頭槌撞上對方的,但那句奇怪的話一直在他腦海裡盤旋。
試試吧?反正都是夢。呵呵,既然謝明然敢出現在他的夢裡惡心他,那他也要想辦法惡心回去!
沈今越盯着謝明然的唇,在對方試圖掙紮時砰地湊上去。嘴是挨着了,鼻頭也碰到了。鮮紅的血留下來,不知道是誰的。
沈今越咧嘴嘿嘿一笑。
夢裡的謝明然一巴掌拍過來,把他腦袋推開,念了一句:“弱智。”
他要了紙,堵住鼻孔,單手把昏睡過去的沈今越扛起來。他搬人上車,跟司機報地址,車窗外酒吧街十二點的鐘聲敲響。
謝明然的世界出現了頻閃,他來不及思考,隻見後座上暈乎乎的人憑空消失,周遭的一切現實世界都塌陷重建,就像《失控玩家》裡遊戲世界數據堙滅時一樣。
什麼情況?
從昏睡中醒來的沈今越,本能地摸到手機看時間,一瞧,九月三号,一百天紀念日的通知正顯現在屏幕之上。
沈今越皺緊眉頭,用手背狠狠蹭揉了下眼睛。
眼花了。
一定是他眼花了。
不然那堪比地獄的一天怎麼會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