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需多禮。”
嬴政聲音柔和地把人叫起,他方才一番話隻是想要打消趙承安對于自己的偏見,沒想到原身的王妃也正好走到這裡。
也算是一舉兩得?
嬴政見到人并未太熱切,按照以往原身的人設冷淡看了眼。
後者恍若無覺,隻是一直被攝政王妃攥着手的孩童突然掙開了母親的手,哒哒哒哒跑到嬴政身邊,仰着頭看着自己的父親。
攝政王妃隐隐皺眉,沉聲道,“耀兒,不可無禮。”
“無妨。”嬴政搖搖頭,大手在景耀的腦袋上摸了兩把,視線再度回到攝政王妃身上。
這周氏端莊秀麗,不說太過明豔的長相,大大方方耐看的很。
初時嬴政隻是在想如何能在眼下再算計些什麼,再看就是嬴政也不由有些欣賞此女。
原身如何對待她的嬴政知道的很清楚,繞是如此還能不心懷怨怼,相反還将自己的孩子也一同教導的如此好,實屬不易。
若換做旁人,或許還有機會遇到個浪子回頭,但是遇上眼瞎至極的原身。
也算是她倒黴。
這個小世界不似他的大秦,男女之防更重不說,女子地位也是頗低。換做在秦,和離再嫁不難,可在這兒,怕是隻有死的份了。
這樣不好。
攝政王妃不知道嬴政為何一直看着他,甚至在他眼中還看到一絲憐憫。
這憐憫不令人覺得難受,若說非要找個比喻,那就猶如神明對受苦世人的惋惜一般。
察覺到自己腦海裡升起這種念頭,周氏恍然一驚,覺得自己瘋了,還神明降世?不可能不可能。
雖說景淵這幾日行事不似以往,但也不可能變到如此地步,如同換了個芯子一般。
強壓下心頭無端的臆想,周氏道,“王爺作為表率帶頭歸還欠銀乃是明智之舉,縱然用上府産也是應當。
但妾身與耀兒住在宮中就不合規矩了。”
“無妨,皇帝顧念本王,又知此事,故特許本王帶家眷入住宮中,再者此處也是本王為開府的住所,王妃且安心住在便是。”
“是。”
周氏也不再堅持。
她之所以過來問,就是探探景淵口風,順便坐實此事。
她了解景淵,雖然内裡不怎樣,但表面功夫做得十足,這件事隻要過了明路,景淵親口認了,就算事後後悔,也不會再拿此事做借口。
兩人互動一來一往,可謂是生疏至極。
一旁趙承安看着隐隐的覺得有些奇怪,繼而一下子恍然覺得自己明白了真相。
攝政王這是害羞不好意思了啊!
試想他方才聽到攝政王所言正滿心感動感歎着呢,然後攝政王妃也一并來了。
就見攝政王剛才還一臉愧疚,轉眼就滿臉冷淡,這還不足以說明問題嗎?
這分明就是攝政王心中有着一切卻不善于表達,更加不知道該如何在攝政王妃面前說心裡話啊。
沒想到在朝堂上運籌帷幄(把周大人調到了戶部),時時算無遺策(一不留神就開始坑譽王)的攝政王也有羞赧的一面啊!
嗚,他活了這麼多年,不承想親眼見到了愛情。
“王爺,王妃,屬下還有要事在身,且先告退。”
“且慢。”
“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