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馬克又鼓起掌來。
“緊接着,再讓我們熱情地歡迎我校特邀老師。讓我想想,去年學院邀請的是右丞相,今年該邀請左丞相了吧。好,接着有請我校特邀老師商老師發表學術演講,全體起立鼓掌。”
王馬克說着,真從床上撐起來鼓掌。
“最後的最後,讓我們恭迎英明偉大的皇帝陛下,請陛下為我們總結陳詞,全體行禮鼓掌。”
演到這裡,王馬克換了個聲調,道:“朕今年也沒什麼話好講,大家就記住兩句話‘知識就是力量’,還有一句話‘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朕記得朕去年也是講的這兩句話,前年講的也是這兩句話,沒有辦法,因為朕實在想不出别的話來了。”
王馬克又換了個聲調,道:“‘陛下萬歲,陛下聖明,學生們絕不負陛下厚望。’至此,開學大典完滿結束。李老師,聽完後你覺得這開學大典有意思嗎?”
李去疾在小屋中一刻不停地走動着,口中念念有詞,這時被喚,笑道:“馬克老師還是這般風趣。”
王馬克道:“李老師,你在這屋中轉來轉去,就真能破除結界嗎?”
李去疾道:“我想試一試,且今日是我任職的第一天,我不願第一日就缺席如此盛大的典禮。”
他明白,身為一位新老師,第一日就無故缺席開學大典,這意味着什麼。
不知死活沒有說話,專注地用愛刀劈砍門和牆,此時屋中的門和牆早已不複尋常那般,任由刀劍落下,無痕無迹。
不知死活雖像是在做無用功,但聊勝于無。
他和王馬克不一樣,王馬克隻是個任課老師,可他卻是風紀老師。
每回開學大典,他總是第一個到場的人,他也必須是第一個到場的人。
從他到場的一刻起,便要開始負責記錄後續到場的師生,事後根據記錄,清查出遲到和缺席的老師與學生。
可如今眼看着自己就要成為遲到亦或是缺席的老師,這讓他如何不焦慮?如何不心急?
王馬克和不知死活共事同居幾年,很清楚他的這位日族同僚,心頭越慌時,面色則會越冷。
王馬克也不再說話,從床上起來,掏出腰間别着的火魔槍,連開數槍,魔法彈落在門上、牆上、窗上,全數被彈了回來,化為白霧,沒留下一點彈痕。
“這麼厲害的結界,我都開始懷疑是不是那群學生搞的鬼了。”
不知死活道:“除了那群學生,我再想不出學院中有誰會做這等無聊事。”
王馬克道:“會不會是學院外的人?”
不知死活道:“除了龍族,還有誰有膽子能潛入學院?”
王馬克道:“這話有道理,看來這鍋就該那群學生背,跑不了。”
說話間,他們的動作仍未停下,但始終無濟于事。
這時,李去疾忽然停下了腳步,正色道:“界屋合一,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屋内事物未現扭曲之态,此結界應是三重結界。方寸之間,無溪無木無火無金,應當是三重結界中的木結界。”
一魔一人停下手中動作,齊齊一驚,王馬克道:“李老師竟然真懂結界?”
李去疾謙遜道:“略知一二。”
王馬克又問道:“那你知不知道,應該怎麼破掉這該死的結界?”
“剛才不知道,但如今知道了。”
不知死活道:“如何破?”
李去疾道:“找到生門,結界自破。”
“生門在何處?”
李去疾擡頭望向了屋頂。
不知死活知曉李去疾沒有修行,王馬克亦不會輕功,他們沒有法子一躍而上,沖破屋頂。
念及此,不知死活喚出愛刀,且讓愛刀變得比平日大了些,雖說此地是非修行區,若無急迫之事,便是學院中的老師也不可禦劍,但今日他隻需禦劍沖破屋頂,并不飛行,倒也無妨。
且凡事從權,照此番情況看來,如果想要沖破結界,隻能如此。
“上來。”
一人一魔會意,踩上長刀,不知死活見二者站穩,便禦刀而上,不料被巨力擋回,落回地上,刀上三者被震得頭昏眼花,好半晌才回過勁。
王馬可揉着頭,問道:“李老師,這是怎麼回事?”
李去疾起身坐回桌前,拿了一張不知死活畫春宮圖的稿紙,手中持筆,在紙上潦潦草草地寫寫畫畫。
這不是鬼畫符,而是推算。
茶頃,李去疾擱下筆,擡頭道:“方才我漏算了一事,破除生門,還需借一股力。”
不知死活問道:“什麼力?”
“此結界的主心是土,五行之道,木克土,風屬木,需借風力。”
王馬克笑道:“這個簡單,是時候讓李老師見識見識我們的風魔法了。”言罷,他的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根毫不顯眼的木棍。
緊接着,一串古怪的咒語從王馬克嘴中流瀉而出。
霎時,微風漸生,風勢漸大,後成狂風,呼嘯大作,吹得人發亂衣散,吹得屋中輕薄之物四處亂飛。
狂風之中,三者重回飛刀之上,李去疾問道:“還趕得上開學大典嗎?”
王馬克理着一頭金發,笑道:“這個問題恐怕隻有神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