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聞聽驚變聲,齊齊看了過去,隻見東邊的天上有一把刀,刀上有三個狼狽的男子,死死地抱着長刀,如同緊抓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
長刀越近,飛刀上的談話聲則越大。
“不知老師,噢,我的神,快讓它停下來。”這是個滑稽的男聲。
“我說了,如今不是我在操縱它,是你召喚出來的那股怪風。”這是個冷淡的男聲。
“實在抱歉,我也沒料到我的魔法又失控了,果然在人族領域,不該随意使用魔法。”
“前面是哪兒?何以這麼多人?”這是個溫潤的男聲。
“神啊,如果我沒看錯,前面就是求知場。”
“求知場上何以那麼多人?”
“因為那是舉辦開學大典的地方。”冷淡的男聲絕望道。
他已經知曉,今日之後,前途盡毀。
他如今唯一祈求的是,他的愛刀能早日停下來。
祈求剛完,那股尾随着他們的怪風似通靈性,竟真不吹了。風一停,長刀卻仍舊不聽咒喚,下堕之勢已不可擋,直直朝白玉台上沖撞過去。
而白玉台上,此刻正站着尊貴的貴妃娘娘。
學院的護安隊早已拔刀,隐藏在暗處的禦林軍,紛紛現身,威嚴齊整。但都太遲了,因為那把長刀去勢太快。
更因為,誰會料到皇家學院中竟有刺客?
學生們有的閉上了雙目,有的長大了嘴巴,樂沖已準備禦劍沖上白玉台。
就在長刀要撞上宮本綠子的那一瞬,一股強大的妖力将長刀往外一推,風聲停,長刀落,刀上的三個男子重重地摔落在白玉台上。
擋在宮本綠子身前的是副院長佘鏡演。
有人說,皇家學院根本就不需要護安隊,因為老師都是修行強者,而學院的領導們更是強者中的強者。
待佘鏡演看清來者後,擡手示意護安隊收刀,宮本綠子也揮退了禦林軍。
三位男子還未來得及慶幸自己得救,就已陷入了另一場危機,有一位剛想起身,就被另一位拉住衣角,示意他跪下。
宮本綠子取下了耳邊的擴音靈器,打量起地上的男子,三者皆狼狽不堪,衣衫不整,發間留有不少枯草。
她走到一位正躺着的金發男子前,微笑道:“馬克老師。”
王馬克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行了個魔族禮,宮本綠子投之一笑,轉而走到了跪着的死魚眼男子身前,道:“不知老師。”
不知死活的頭埋得更低。
今日之舉,他丢的不僅是皇家學院的臉,還是整個日族的臉,他竟然在貴妃娘娘這位日族的驕傲面前,将日族的臉丢了幹淨。
隻有切腹,必須切腹,除了切腹,沒什麼再能洗刷他今日的罪孽。
宮本綠子仿佛有讀心術般,笑道:“今日之事,尚不到要切腹的地步。”
言罷,宮本綠子走到了最後一位跪着的男子身前,讓男子擡起了頭,饒是宮本綠子見了後,也不禁一怔,誇贊道:“好俊的一張臉。”
“草民李去疾見過……”李去疾怎知眼前這位美貌的宮裝女子是何人,隻覺她瞧着年輕,聲音軟糯,笑起來時還留有少女的嬌憨,心下便有了個答案。
“草民李去疾見過公主殿下。”
宮本綠子雖取下了擴音靈器,但白玉台上的聲音還是傳到了近處人的耳中,聽見的人皆以為自己怕是聽錯了,堅信自己沒有聽錯的人,便開始憋起了笑。
白玉台上沉默許久,忽傳來一陣嬌笑。
宮本綠子道:“李老師的嘴真甜。”
……
十誡堂内,氣氛肅然,佘鏡演站在堂正中的“戒”字下,神情難測。
“我希望三位老師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三者互看了幾眼,最後還是王馬克走上前,交代了前因後果。
着重強調了他們被困時的艱難和被學生玩弄的心酸憤懑,輕描淡寫地帶過了沖出結界時,因魔法失控而造成的嚴重後果。
言而總之一句話,我們清白,我們無辜,我們迫不得已。
“但你們打斷了開學大典,且還在非修行區禦劍。”開口的不是佘鏡演,而是一位至少四十歲的婦人,梳着恨天高髻,塗着欲遮掩年歲的厚粉,顴骨高立,眉眼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