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居瀾請的仆人太不中用,我說過不用銀飾,那個蠢貨沒長眼睛還要把銀镯子往我手上戴。”
她說的應該是助理。在吸血鬼眼中,住所請的做飯阿姨也好拍攝場地跑前跑後的工作人員也好,全是能為她服務的仆人。
宋微時将受傷的手擡到溫曲面前,讓她好好看看仆人的‘傑作’——她刻意停頓,等溫曲的反應,可惜沒從平靜的眼眸裡看到心疼或憤怒的情緒。
腕部與掌心有不同程度的灼傷,使得她漂亮的身體有了缺陷。
吸血鬼當然不是大度良善的種族,她紅唇一勾,低語道:“反正她的眼睛沒有用,我就給她摘了。”
溫曲:。
“現在不就好了?周居瀾給我換了個懂事的仆人,什麼都聽我的話。”
“包括讓你吸血?”
宋微時感知到了人類這句話中含有的嫉妒情緒——盡管很少。紅眸愉悅地半彎,冰涼的指尖想觸碰人類的臉,被避開,宋微時竟也不惱,她還很高興人類因為嫉妒與她鬧脾氣。
“我也不是誰的血都吸。”看着眼前努力裝作不在意她卻總是‘漫不經心’滑過她傷口的人類,宋微時滿足地喟歎一聲,“目前隻有你。”
“所以你要乖乖待在這裡養好身體,畢竟你的身體要是不好了,血就難喝了。”
宋微時還對溫曲的外貌提要求:“臉也得保持,不然你的血再好喝,我都下不了口。”
沒有人比宋微時更清楚溫曲的身體狀況。她雖然把溫曲留在了周居瀾身邊,但她可不想周居瀾那老女人對溫曲做什麼。所以溫曲必須病得很重、最重才好,而且是人類社會的醫術都治愈不了的病症。
從某種程度上而言,宋微時歪打正着——周居瀾的确享受這種照顧溫曲的過程,看溫曲在她的照顧下身體漸漸好轉,比産生更親密的身體接觸還令她心動。
宋微時不覺得溫曲那麼聰明猜不到她跟周居瀾達成合作的條件,她也知道溫曲家裡并不是小門小戶,想完全擺脫周居瀾有些困難,但問題在于周居瀾并不想撕破臉,溫曲想走是可以走的,隻要溫曲向母親開口。
溫曲沒有。
宋微時看不出溫曲内心深處的欲望,可溫曲願意為了她跟周居瀾在一起這麼久——宋微時覺得能不能看到人類的心都沒什麼要緊,隻要确定溫曲無法離開她就行。
想到溫曲淡漠的表情下是對她扭曲又偏執的感情,宋微時的眸不受控地發亮。她看着溫曲垂下眼,慢吞吞去抓她受傷的腕。
宋微時輕哼了聲,自以為縱容地将腕遞過去,讓溫曲好好看個清楚。
人類停住不動了。
——在想什麼呢?是不是在想傷害她的人挖掉眼睛都算罰輕了呢?是不是想背着她親手處理傷害她的蠢貨呢?
宋微時緊緊盯着溫曲曾沾過鮮血的手。
現在被周居瀾養得好像更漂亮了,毫無瑕疵,她想譏諷都挑不出錯。
——就應該用這雙手去撕碎那個蠢貨的皮肉。宋微時狠狠瞪着溫曲的手,周居瀾要是知道了,肯定會吓得不敢靠近溫曲吧?這樣溫曲更能知道離不開她了。
宋微時陷入一種癫狂又自我滿足的想象中,直到溫曲輕柔的嗓音将她思緒拽回:“你對我的要求這麼多,我該要求你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