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蟬衣回頭看了眼城門,眸中隐有幾分懊悔。
早知道該先抹了他脖子。
下次有經驗了。
燕鶴将她的神色收入眼底,幾番欲言又止後,道:“他已經死了。”
姜蟬衣轉頭看向他:“嗯?”
他方才不還說有氣息?
燕鶴卻不再繼續說了,岔開話題:“你方才問了他什麼?”
姜蟬衣聞言便從懷中取出一方帕子,道:“我見過姑娘閨房中的繡帕,與這方帕子一模一樣,便問了他幾句,他說是在粟江城外見過的姑娘,姑娘有一個同伴,武功很不錯。”
聞達在,姜蟬衣隐去了姓氏,将采花賊口中的郎君換成了同伴。
她先前聽徐青天說過,人世極其看重女子清譽,有許多女子因此斷了生路,她怕這事傳出去害了宣姑娘。
燕鶴溫和地看了眼姜蟬衣。
方才的距離他能聽見她和采花賊所有的對話。
他遊學多年,見過的姑娘不少,江湖女俠,民間娘子,各有各的精彩和故事,但她好像與他先前見過的所有人都不一樣。
嫉惡如仇,殺伐果斷,卻也心細如發。
聞達這時道:“若他所說為真,那麼那位姑娘此時便還沒有進粟江城。”
這個消息無疑為他們縮短了很長的時間和距離,如今他們隻需要尋找粟江腰峰處到粟江城外之間的地帶。
燕鶴點頭:“聞參軍可熟悉這段路?”
聞達道:“城外方圓十裡都還算熟悉。”
更遠的就沒怎麼走過了。
除非案子需要,他很少出城。
“事不宜遲,出發吧。”
姜蟬衣說完便翻身上馬,拉了拉缰繩:“駕!”
頃刻間便已出一射之地。
不知不覺地,她的重心已不在那十兩金,如今她隻希望宣姑娘能平安無虞。
希望她能好好活着。
燕鶴聞達緊随其後,三匹馬先後疾馳,驚起一地落塵。
粟山腰峰到粟江城門岔路并不少,三人一路走走停停,期間又分開尋找過幾次,卻始終一無所獲。
幾個時辰眨眼便過,已近黃昏。
“我們得在天黑前出粟山,否則便要露宿山中。”幾人再次會和,聞達沉聲道:“粟山有不少沒有人煙的野叢林,夜裡會很危險。”
他倒不怕,但這二人不能有半點差池。
雖然他還不能确定他們的身份,但光憑着郎君身上那塊黃玉金魚金穗玉佩,出了事就沒人能擔待得起。
姜蟬衣長在深山,自然知道聞達指的危險是什麼,但她不想放棄:“姑娘已經失蹤一夜了,在外頭越久越危險。”
燕鶴也道:“若姑娘在這山裡,她的同伴又受了重傷,一旦遇上什麼,後果不堪設想。”
聞達見他們二人意已決,便知相勸無用,他有在野外過夜的經驗,隻要不遇上成群的東西,應當無礙。
“如此……”
“等等!”
姜蟬衣突然止步,打斷聞達。
燕鶴面色也微微一變。
幾息後,姜蟬衣一把抽出馬背上的劍,聞達還沒有反應過來,人已經淩空而起,幾個眨眼便消失在眼前。
聞達一怔:“姜姑娘這是……”
“駕!”燕鶴已翻身上馬:“有打鬥聲。”
聞達一驚,忙牽上姜蟬衣的馬,疾步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