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他拿到東西抛下她。
玉千洲大概也猜到了,伸手接過荷包,道:“多謝。”
宣則靈忙道:“是我該謝謝你。”
玉千洲沒作聲了。
宣則靈便退到一旁等着其他人。
突然,卻聽青年道:“為何不回去?”
宣則靈一愣,随後反應過來,唇角微微動了動,到底是他将她帶出來的,這事也沒有瞞他必要,遂道:“家裡定了樁親事,我想退婚。”
她低着頭,是以便沒有看見玉千洲臉上一閃而逝的沉色。
小娘子被人擄走,失蹤幾日,未婚夫家必不可能無動于衷。
原來,她是因此才冒險離家。
良久後,玉千洲才道:“何至于此?”
宣則靈這才擡眸看向她,蹙眉認真道:“至于。”
玉千洲看見小娘子眼底的堅定,緩緩收回視線嗯了聲。
原本話題就該到此結束,可宣則靈看着那雙熟悉的眼神,惆怅和心酸莫名湧上心頭,低聲道:“若你的婚書上突然換了人,你又待如何?”
玉千洲握着劍的手霎時青筋暴起,他定定的看着宣則靈,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是因此才想退婚?”
所以,她定的還是解家!
宣則靈點頭悶悶的:“嗯。”
這種事不該同一個外男說,她遂不再願意多說了。
姜蟬衣出來見宣則靈神色不對,便走過去問道:“怎麼了?”
宣則靈忙搖搖頭。
姜蟬衣看了眼玉千洲手上的荷包,便猜到那應該是宣則靈歸還給他的東西。
“千洲。”
一道溫潤的聲音響起。
宣則靈猛地擡起頭,有一瞬間,她懷疑自己生了幻覺聽錯了,可卻見燕鶴出來走到玉千洲跟前:“你身上還有傷,先回去歇着。”
玉千洲繃直唇,道:“無妨。”
宣則靈隻覺頭腦空白了一瞬,眼也不錯地盯着玉千洲。
他叫什麼?
姜蟬衣也反應過來,疑惑的看向玉千洲,隻還沒來得及詢問,便見一位管家急急跑過來,停在玉千洲跟前恭敬行禮:“公子來了,老奴有失遠迎。”
玉千洲餘光瞥見宣則靈,默了默,道:“我帶朋友住幾日,勞煩管家采些新鮮的果子。”
管家先是一愣,而後連忙恭敬應下:“是,老奴這就去。”
以前公子可從來不涉足玉家任何其他産業,即便是去了也是做自己的事,也不吩咐他們任何,更遑論帶朋友回來。
雖然知道公子是不願意給他們添麻煩,可難免叫人覺得疏離,如今這般,若是家主知道,定然欣慰!
“對了公子,莊子上一直為您備了房間,若是缺什麼……”管家突然看見玉千洲身上的血迹,失聲道:“公子受傷了?”
玉千洲:“小傷,不要緊。”
管家急忙道:“那老奴先帶公子去換身衣裳,再請大夫過來看看。”
若是以前,玉千洲必然拒絕。
可眼下,他卻隻頓了頓,便點頭:“好。”
青年目不斜視從宣則靈身側走過。
宣則靈的手伸到一半,僵在空中。
待人走遠,姜蟬衣輕輕握住她的手,皺眉道:“應該隻是同名?”
但還是向燕鶴确認了一遍:“燕公子的弟弟,叫千洲?”
燕鶴自将宣則靈的反應看在眼裡,點頭:“嗯,他叫玉千洲。”
“玉?”
姜蟬衣疑惑道:“你們不同姓?”
燕鶴解釋道:“嗯,說來話長,他是……”
江南有不少人知道玉叔叔的義兄是小叔叔,若他如實說,幾乎等于暴露了身份。
“我們是世交。”
姜蟬衣不疑有他:“原來如此。”
這時,聞達也換好衣裳出來,幾人便沒再多言,一道往前院走去。
宣則靈方才幾番欲開口,都沒能說出一個字,聽到這裡才蓦然清醒。
是啊,應該隻是同名。
不過九年,他再怎麼變她也不可能跟他朝夕相處一日還認不出來。
他的臉是完全陌生的。
天下之廣,同名者甚多。
再者若真是他,也不應該認不出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