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日淩晨6時32分,雨。
這場大暴雨徹夜不停歇,大部分街道地面積水已經沒過腳踝,地勢稍低的店面雨水倒灌,不知道會給店家造成多大的經濟損失。
白家城中村自建房内一片平靜,傾盆大雨的早晨所有人都待在溫暖舒适的被窩裡,沒有人會想在這個時候起床。
白詢在睡夢中翻身,沒翻動。
他整個人都被重物緊緊壓住,眉眼一陣顫動就要醒來。
在宛如鬼壓床般的艱難沉重感中白詢終于睜眼,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雙毛絨絨的灰邊白毛耳朵。
怪不得這麼重,原來是有人把頭搭在他胸口上。
睡懵了的白詢現在還沒意識到床上有人到底有什麼不對,反手一推卷了被子繼續穩穩睡下。
一秒,兩秒。
白詢猛地掀開被子拔地而起。
床上怎麼會多了個人啊啊啊啊!!!家裡什麼時候進的賊啊啊啊啊!!!
白詢一手抱着被子擁在身前宛如被登徒子輕薄的黃花大閨女,另一手瘋狂拍打床上男人:“你是誰啊?!你到底是怎麼進來的!”
程惟被一通亂錘打醒,一臉困倦從床上坐起,迷迷糊糊就要抱住他:“老公不繼續睡會,現在還很早。”
“誰誰誰是你老公啊!!!卧槽你誰啊!!!偷東西就偷東西,睡在我床上算怎麼回事!!!”
白詢一臉驚恐地伸手推他,順便按下床頭台燈,終于看清楚這個突然出現在他床上的男人。
這是一個好看到令人失語的青年。
青年的眉眼輪廓極其優越,雖然因為困倦眼眸下垂長睫緩慢扇忽,但低眉壓眼讓人忍不住臣服的壓迫感卻絲毫不減。
皮膚很白,鼻子很挺,秀氣而纖薄的唇唇色是淺水紅,莫名讓白詢聯想到雪色高原之上迎風翻飛的紅色經幡。
看上去年紀也不大,一張臉上既有青年人的棱角又有少年人的純粹,活像一隻荒原上四處撒野的小豹子。
但更吸引人的不是這張臉。
白詢的目光不自覺下移,從敞開的領口望進去,他的腦海裡就抑制不住像彈幕一樣自動滾動詞條——
令郎胸大肌為何如此壯碩!
如果沒有胸肌的話,我的一些美好的品德,包括我的身材和我的容貌,甚至是我的靈魂都會被毀了的。
這可是上好的奈子啊!
啪的一聲脆響。
白詢甩了自己一巴掌痛心疾首,你清醒點!這是沉迷美貌的時候嗎?!
疑似世界崩壞了喂!
這一巴掌也把程惟徹底打醒了,他努力睜着那雙因為困倦而水光淋漓的眼,抓起白詢的手就往他臉邊蹭:“手痛不痛……”
白詢此時已經認出了程惟就是他親手捏出來的虛拟男友,完完全全為他審美定制的紙片人出現在這裡,不是他瘋了就是這個世界瘋了。
這絕對不正常。
白詢心中警鈴大作,危機當前,拒絕美色從我做起。
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眼神不往下瞟,伸手一把将程惟的衣襟拉好:“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程惟抖着他那雙毛耳朵打了個哈欠:“我也不知道,昨晚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就突然出現在這裡了。老公你見到我怎麼一點也不開心?你昨晚還摸過我的胸肌……”
仿佛是為了佐證他的話,他還向前挺了挺胸。
摸?摸哪裡?什麼時候?不會是昨晚他鼠标點擊那一通亂點吧?這這這,遊戲是遊戲現實是現實,他有色心沒色膽啊!
白詢臉色爆紅,顫顫巍巍伸手:“打住!你不要叫我老公,摸胸肌這個事情是我不對,我以後一定劃清界限不沉迷男色……我向你道歉。等等,不要岔開話題,你知道世界末日是怎麼回事嗎?”
他企圖從突然出現的程惟這裡獲取有用的線索。
程惟輕輕搖頭張開嘴準備回答,卻被突如其來的異象打斷。
一塊熒光藍色的長方形面闆緩緩從他們面前升起,同時一陣男女莫辨的中性機械音在白詢耳邊響起:“滴……star遊戲系統已激活……綁定人:白詢……滋……滋啦……”
“你也聽到這個聲音了嗎?”白詢僵硬着身體向程惟确認耳邊的聲音。
“我聽不到。但是我看見了,你面前有一塊熒光藍色的長方體,就在這裡,上面的内容我看不清楚,在我的視野裡它是一團流動的亂碼。”程惟臉色不變,隔着虛空輕點了一下那塊面闆。
這句話給了白詢一點安慰,他将頭轉回去查看起面前這塊隻有他能看見清晰内容的面闆。
剛剛在他耳邊響起的聲音告訴他這個塊面闆叫star遊戲系統,他經常下載遊戲遊玩的遊戲平台的名字也叫star,更加巧合的是,這塊面闆上顯示的遊戲都是他遊玩時間超過300個小時并且解鎖全成就的遊戲。
這些遊戲都按照撲克牌大小的長方塊整齊排列,除了排在第一位的虛拟男友是彩色的,後面的其餘遊戲頁面都是灰暗的。
白詢試探性地伸手随便點了一個灰暗的遊戲頁面,下一刻遊戲面闆上彈出一條提示:【遊戲未達成解鎖條件:晶錐(0/1),未觸發特定解鎖條件(0/1)】。點擊确認關閉:【是/否】。
他手指移動,點擊“是”,頁面關閉。
不用再确認後面的灰暗頁面,也一定是一整行的未達成解鎖條件。
白詢又把目光轉向唯一的彩色頁面。
那是一張精美到極緻的卡牌立繪,卡牌裡程惟微笑目視前方,身後的背景是綿延的雪峰山脊,五顔六色的經幡穿插着半邊湛藍的天,頁面并不是靜态的,程惟垂落肩頭的發絲與漫天經幡随風飛揚。
他點擊立繪,下一刻就跳轉到了遊戲說明界面。
【遊戲名稱:虛拟男友】
【遊戲狀态:已解鎖(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