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弄錯方向還是怎麼着,整個的拗不過來了,他隻得向身旁求助,“四哥,你幫我弄一下。”
哪怕當着珊瑚的面,四阿哥也沒打算客氣,“自己解決,嬷嬷們沒教過你嗎?”
胤祺頓時垮下個小貓咪臉,四哥真小氣!
珊瑚笑眯眯地道:“五弟需要我幫忙嗎?”
胤祺可不敢讓姐姐看到他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模樣,忽然間靈光一閃,三下五除二就把那袖子掰扯好了,原來如此容易!
四阿哥淡定道:“你瞧,是人穿衣裳,不是衣裳穿人。”
珊瑚:……四哥是有些冷幽默在身上的。
這廂四阿哥又去了隔間,看胤祚已經起床,就要幫他把被子疊好。
胤祚忙道:“四哥,我自己來就行了。”
雖然那幅卍字不斷頭的錦被對他來說太重也太厚了些,不過胤祚小小的身體卻很堅定,費了一番周折,總算勉強疊成了豆腐塊。
珊瑚看着四阿哥一臉寵溺,心道這位爺還挺雙标的啊,但好像四阿哥從前對弟弟也很嚴格,自從聽說過那事之後,才忽然改變了态度——明知活不了多久了,他哪還舍得對胤祚一味苛求?
珊瑚因說起皇帝要帶諸位皇子南巡的事,四阿哥點頭,“我已知道。”
他隻發愁胤祚該如何處理,不帶他去放心不下,可若帶去呢,又怕禁不起江上風浪颠簸。
而那道預言更成了纏繞在他心上的夢魇,他雖然口口聲聲說要保護好幼弟,可根本不知危險何時來臨,又如何能防禦萬全?
說到底,德妃的不作為令他怨恨,難道懷孕生子不過是助額娘上位的工具嗎?她就這樣忍心,撇下自己不夠,還把胤祚扔在阿哥所裡不聞不問。
而他頭一次發現自己這樣勢單力孤,完全無力對抗大人社會的法則。
系統悄悄道,【其實還有個法子,可以讓太後撫養六阿哥,甯壽宮那位雖然久居深宮不問世事,但卻是僅次于太皇太後最尊崇的女人,若能得她老人家庇護,六阿哥想必會安然無恙。】
【隻是德妃未必舍得,且如此一來,六阿哥便徹底前途黯淡了,皇帝是不會重用一個親近蒙古的皇子的。】
四阿哥目光微動。
珊瑚也安靜地沒作聲,她沒阻止系統,當然是故意放任它說出這番話的。看四阿哥焦頭爛額憂心忡忡的模樣,她也實在不忍,想着或許能給他指條路——當然這不見得是條明路,皇太後不過是個半文盲,也算不上多麼賢明,她是如何養孩子的,隻瞧她怎麼對待五阿哥便知了。
要性命還是要前程,這是個艱難的抉擇。
四阿哥遲疑看向她,“哈宜瑚……”
很抱歉,珊瑚不能幫他做決定,她隻是個吃瓜人,主宰不了旁人的人生,于是一拍腦袋,“瞧我這記性,差點忘了來給你們送東西的。”
說完就把宜妃交代的補品拿過來,多是偏溫補性質的,免得上火。其中有兩罐蜂蜜,珊瑚特特遞給六阿哥,“這罐是槐花的,那罐是棗花的,好好收着,别打翻了。”
叮囑他睡前沖上一碗,有利入眠——當然要是尿床她可不管。
胤祚喜滋滋的,爬下床就要給她作揖,圓頭圓腦像年畫裡的福娃娃,瞧着真是可愛極了。
當着四阿哥的面,珊瑚強忍住揉搓他的沖動,隻心癢難耐拍了拍他肩膀,像個知心好姐姐。
胤禛瞧她攢眉咬牙的情狀,心想小妹真是可憐,這些東西她本來想自己留下吧,礙着宜妃交代不能不假充大方送來,唉,寄人籬下的滋味真是難受。
忽然就多了幾分同病相憐之感。
至于那道聲音出的主意,四阿哥打算考慮考慮,真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他也隻好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