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宮中弘昱阿哥已無性命之憂,這幾日便會醒來。”雅爾江阿慢條斯理的說着,又舀了一勺湯羹送到胤礽唇邊。
弘晰莫名覺得有些高興,也沒計較雅爾江阿搶了他的活計,夾了一筷子拌菜,喂給胤礽。
用過膳食,胤礽由兩人親自服侍着漱口淨手,挪去榻上坐了,聽兩人盡是說着該當如何拉攏直郡王一系,對他剛剛所言半點駁斥都沒有,隻覺哭笑不得,忍不住插嘴:“你們就這般信了?”
雅爾江阿笑道:“我瞧着你運道似好了許多,自是信你的。”
這話聽着有點半諷半怨的意思,入了胤礽的耳,卻是弟弟的嗔言,搖頭歎笑,正欲開口,就聽侍從隔門傳話:“爺,雍親王醒了。”
屋中三人齊齊彎唇:盲了一目,斷了一臂,瘸了一腿,想來不會很舒服,待雍親王府門客謀士各奔前程,無需再動手,胤禛活着,便是懲罰了。
門外說話的是雅爾江阿的侍從,弘晰信得過雅爾江阿馭下的本事與分寸,也沒自居了主家苛刻客人,由着人喚了侍從進來回話,隻是瞧見劉順捧着個食盒跟了進來,着實有點驚訝。
這人先前可從未有這般自作主張——弘晰瞧着劉順捧着食盒站到軟榻邊上,忽的想起劉順現下已是胤礽的貼身侍從了,還是他自個兒磨着胤礽應下的,隻是這幾日他不在靈前,便與胤礽在一處,使喚人順手,倒忘了這一茬。
一旁,雅爾江阿細細問過雍親王府來人的行裝,又問過一回太醫給胤禛下的方子,便叫人自去備禮。
劉順将食盒中的點心一一取出擺好,對三人行了禮,也退出門去。
雅爾江阿看了眼弘晰,又去看胤礽,道:“何玉柱這徒弟教的不錯。”
“你家孟閑也是愈發本事了。”胤礽應了一句。
這倒不全是恭維話,能從素來以多疑嚴律治家的雍親王府打探出消息來,其人本事與人脈皆不可小視。雅爾江阿矜持一笑,擡手拆了食盒底座,道:“借此處放些物事,還望二哥不要見怪。”
多少年了,有話還是不肯好好說!胤礽見弘晰隻好奇的拿着雅爾江阿拆下的木條琢磨機關,歎了口氣,道:“弘晰還不謝謝你小叔!”
弘晰被點了名,尚有疑惑,看了雅爾江阿一眼,見人老神在在的捧着桂花蜜水抿着,垂眸瞧着那正對着他的食盒底座上的孔洞,抿了抿唇,伸手摸出幾塊金玉,捧在手中琢磨片刻,起身向雅爾江阿折腰行禮。
雅爾江阿坦然受了,瞧着弘晰面容晦澀,又覺心頭火起,正欲張口,就聽胤礽問道:“我這一覺,睡了多久?”
雅爾江阿聞言不禁低笑出聲,弘晰也忍不住彎了唇,道:“您已睡了一日夜了。”瓜爾佳氏遣人來問了幾次,還是禦醫來看過回了話,才叫人安心。
胤礽略覺羞赧,忽的想起雅爾江阿神色變幻,旋即挑眉道:“你們兩個,是拿我做了什麼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