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通天也知曉望舒能在他面前提起妖族是真的把他當做好友,便點頭喝酒,懷念起他們那些再也見不到面的好友。
...
月桂樹清冷無雙,枝葉簌簌,銀白的光暈淡淡,酒液濃厚香醇。
忽的,兩人不約而同的一滞,通天放下酒樽轉而笑說:“是誰在偷聽啊?若是讓我抓到了,就罰——”
“沒有偷聽,不能罰我的!”
既白每每都會上當,于是不打自招。
通天教主和太陰星君朝着同樣一個方向望去,忍俊不禁的看着一隻小小的白團子一蹦一跳湊近,可愛的不像話。
截住要往望舒那邊蹦的小兔子,通天的的手正好能将小白兔拖住,小小的,抱在手裡正正好。
“小白不是已經修成道體了嗎?怎麼還用原型走動啊?”通天現在說話的時候語氣輕柔,連他都不曾注意自己的聲音夾了起來。
“不喜歡。”
小兔子的三瓣嘴動了動,用靈識傳音:“道體就不能用四條腿走路,也不能蹦了,還沒有毛毛,好醜啊。”
話裡是沒有任何掩飾的嫌棄,讓兩個長輩忍俊不禁。
不過通天和望舒都不是那種以自己的喜好來幹涉别的生靈的,尤其是通天,他從化身開始就被兩個兄長管轄着,心裡的憋悶不需多說。
如今自己當了長輩,自然也不會強迫小白。
更何況,毛茸茸就是比沒有毛要可愛!
小白在人間和自己的好朋友們玩了許久,如今歸家正是疲累放松的時候,而通天梳毛的頻率和手法這麼多年與日俱增,小兔子哪裡能夠逃得過聖人的操縱?
沒過多加,她就在手掌中攤成一坨兔子餅餅。
通天見她開始閉息休憩,又不肯把小兔子放下,于是故技重施,将小兔子放在他的頭頂。
蘊含着靈力的法寶玉冠被輕松摘下,青絲如瀑,隽永的少年頭頂一小兔子顯得他格外溫柔,望舒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忍了這個多年不改性情的“老東西”。
通天永遠是知道什麼是價值的,即便他的兄長不懂,他也會有其他朋友懂得。
畢竟說到底,什麼價值都不如讓他開心最重要。
洪荒這麼多年走親訪友的必備環節便是不論開始在做什麼,到最後終究歸于論道。
小白在通天頭頂十分安心的将自己伸展開來,因為她知道太陰星是她的家,而通天是對她非常好的長輩,自然可以無所顧忌。
她道法不算高深,但也比找不到竅門難以化形的妖族好太多,累的也并非軀體而是心緒。
用通天的話來說便是在外頭鬼混回來便開始裝乖。
小白不明白什麼意思,但她是一隻小兔子,隻需要順應本心就好了。
兩人比起了推演之法,越發誰都不服誰。
這在洪荒也是常有的事,畢竟關系再好,所修的道也并非同一門,自然會有些摩擦。
睡在通天頭上的小兔子習慣的将耳朵垂下,找好舒坦的姿勢,不被外面的聲音所困擾,視他們如無物。
——這也是兩個大能格外照顧她這個小妖的緣故。
一切本來溫馨而平和,直到......“這帝乙恐怕隻有寥寥時間。”通天道。
“成湯當年的江山如今傳到這也是分為不易,人族壽命短,咱們看來的寥寥,但約莫還能有五載時間,對他們來說能做許多事情。”望舒道。
“這帝乙的二子殷壽...倒并非善類。”通天輕啧一聲,來了興緻,掐算之時也格外認真了些。
頭頂上的小兔子本來睡得迷迷糊糊,雲來霧裡,忽的好似在雲端一腳踏空,失重感讓她困乏醒來。
忽然聽到一個略有些熟悉的名字,讓她來了精神,束起耳朵聽着。
在望舒的視野内,那便是風流無匹的通天教主,腦袋上長了兩隻兔耳,讓她努力忍住不笑。
“殺兄,弑父,坑害賢臣,沉迷美色,引得諸侯造反......實乃暴君。”
一字字一句句都是難以言說的罪行,尤其這個罪行在一國之君身上更是一場巨大的災難。
小白瞪大眼睛,連困都不敢困,急的恨不得原地蹦起來讓通天再好好算算。
不過幸好望舒直接掐算起來,而後才輕歎一聲說着:“雖說引起諸侯叛亂,但到底天命玄鳥在庇佑着,殷壽不成,還有下一代人皇殷郊在。”
小白看着向來平和的星君生怒,對她覺得熟悉的那個名字生氣。
她說:“殷壽小兒,歹毒殘暴,羞為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