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長從昨天開始就魂不守舍的,他們還以為是周末籃球賽影響的,結果今天還是不在狀态。
而且,他不是赢了嗎?
第一次看見勝者赢了比賽之後,表現的像輸了一樣愁眉不展。
新·未解之謎誕生了。
——為什麼林時赢了籃球賽反而心情奇差?
恐怕除了林時本人,沒有人知道原因。
***
蘇梨班上下午有節體育課。
為了這節體育課,從未摸過籃球的楊澤拉着同桌打了一整個中午的籃球。
一開始同桌還興緻盎然,樂在其中的當楊澤的陪練。
最後他實在是頂不住了,兩條腿來回跑的都要斷了,舉起手喊了聲休息下。
楊澤點頭,面上都是熱汗:“你休息會,我練練投籃。”
同桌擦着汗,一臉敬佩:“真看不出來啊,原來你體力這麼好,說真的,你平常是不是故意裝出一副對體育不感興趣的樣子?你這進步肉眼的可見啊。”
楊澤背對着他投了個籃,籃球高高的劃出一道抛物線,落在球框上搖搖欲墜,最後還是成功進了籃框。
他忍不住翹了翹嘴角,臉上露出了一個分外明亮的笑,然而在他即将轉身的下一秒,笑容就自動消失了。
楊澤語氣平淡,面色毫無波瀾:“還行。”
兩個人最後氣喘籲籲的一同回到教室,都累的不行,趴在桌上癱了好一會兒。
周圍的同學很是難得看見楊澤沒在學習,不由得好奇的發問:“你們倆幹嘛去了?看着好像跟跑了三千米一樣。”
“差不多。”楊澤坐起身,長舒一口氣,氣息逐漸平穩了下來,同時嘴上不忘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鍛煉肺活量。”
同桌在一旁笑的直咳嗽。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楊澤要藏着掖着,但既然他不願意告訴更多人這件事,那他自然也不會沒眼力見的去拆他的台。
不過很快,在下午的體育課上,他就知道了楊澤為什麼要藏着掖着了。
随着體育老師的一聲解散,楊澤主動走到了蘇梨面前:“我教你打籃球吧。”
站在蘇梨周圍的女生個個都下意識地瞪大了眼睛。
而蘇梨毫不意外地輕輕朝他點了點頭,應了聲好。
女生們:???
這是發生了什麼??
怎麼學霸突然就說要教校花打籃球了?
而班上的男生們在看到楊澤一對一輔導的籃球教學後,個個都紅了眼。
“楊澤他在幹嘛?他會打籃球嗎他就去教蘇梨?!”
“我靠,楊澤這也太不要臉了吧!遞個籃球有必要上手嗎!?氣死我了這家夥明顯圖謀不軌啊!”
“沒想到楊澤這人看上去老實,背地裡一肚子壞水啊!居然找這種借口!!”
就連楊澤的同桌也忍不住加入了批判楊澤大軍:“我去,合着他那麼努力上趕着學習籃球居然是為了找借口接觸蘇梨,太心機了吧他自己也才學了兩天而已啊……”
女生們的關注點卻和男生們截然不同:“我怎麼感覺楊澤和蘇梨好像……”
“哇你也磕到了是不是?我跟你說前幾天論壇上就有料……”
“什麼料?什麼料?”
“就是前段時間蘇梨不是放學後會去體育館嘛,然後楊澤就在校門口看書等蘇梨,然後載着她一起回去,哇那場景真的是跟偶像劇一樣一樣的……”
“楊澤還挺帥的哎,你這樣一說我突然感覺他們有點般配……”
男生們反應極大的參與了進來,厲聲反駁女生們的觀點:“般配個鬼啊般配,就楊澤這小身闆,我一拳一個。”
“就是就是,這倆哪配了?就楊澤這樣的能保護好蘇梨嗎?!”
于是班上的男生們和女生們自分兩派,互相有理有據的争論了起來。
而正被衆人口頭議論的主人公,此時言笑晏晏的邊聊着天邊施展着打籃球的姿勢,其樂融融的享受着二人世界,完全沒有受到一點幹擾。
于楊澤而言,這是一個非常難忘的下午。
他想,也許籃球并沒有那麼糟。
那本寫滿了十幾頁筆記的籃球知識,運球跑了一個中午現在還發麻的腿,還有熬夜看籃球比賽到淩晨三點……
這些所作所為,都有了回報。
在她笑着誇獎他的時候,他覺得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
因為她是蘇梨,所以無論過程怎樣,都值得。
***
一個下午的時間,楊澤教蘇梨打籃球的事情就在學校裡傳開了。
林時聽到的時候眼角一抽,差點硬生生的把手裡的筆給捏斷。
蘇梨這是什麼意思?
他籃球賽才赢了沒幾天,她就上趕着去找其他男生教她打籃球?
不僅爽約,逃避,現在還開始故意氣他。
林時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勉強壓下了心頭湧起的暴躁。
她可真是有能耐啊。
盡幹出一些氣人的事。
林時稍微松了些手上握筆的力度,緩緩垂下眼,在空白的紙張寫下了蘇梨的名字。
他盯着那簡短的二字,慢慢的一筆筆将其塗黑,直到混成一團刺眼的黑線,在白紙上留下了一個明顯的黑印子。
林時微微舒展開眉梢,深黑的眼底卻是一片暗沉的郁色,陰沉沉的。
他一向都很小氣。
這一點,他覺得自己有必要親自讓蘇梨明白。
随着放學鈴的打響,蘇梨作為今天的值日生,需要和其他值日生一起打掃完教室才能離校,楊澤先行一步,在校門口等她。
由于大家都比較照顧她,蘇梨其實也并沒有機會幹什麼活,她就擺了下桌椅,不一會兒教室衛生就宣布大功告成了。
幾人說說笑笑的并肩走出教學樓,在快到校門口時,大家都知道楊澤在等蘇梨,所以很有默契的揮手道别,先行走出了學校。
蘇梨望着着校門口倚在自行車旁看書等她的楊澤,這一幕熟悉到有些習以為常,少年的眉眼柔軟又溫和,歲月靜好,讓人心安。
“蘇梨。”
這一聲是從蘇梨身後傳來的。
她蓦地停住了腳步,身子有些僵硬,一時間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緩緩轉過了身。
夕陽的餘晖灑落在林時精緻的面容上,他清隽的眉眼間凝着溫暖的玫紅色光澤,他遙遙望着她,臉上的神色在光影之間顯得晦澀朦胧,看不出情緒,隻能聽見他清冽的聲音壓的很低,渺茫又悠遠。
他說:“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