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玄都封城,但實際上的玄都并沒有想象中的那樣人心惶惶。
大乾王朝如日中天,看着玄都繁榮昌盛的景象,就連路邊的乞丐都吃飽喝足,百姓實在提不起緊張感。
陸閑袇捧着熱乎乎的燒餅,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兇殘的咀嚼方式仿佛嘴裡的東西不是燒餅,而是某個與他有生死恩怨的仇人。
司馬稷譽這個畜生,他居然把寂寥星手臂給融了!
在旁人眼裡,這種行為其實不過是告示上不起眼的一個小改動,唯有有心人才能一眼注意到這行寫在告示最下方角落裡的小子。
因為繳獲的戰利品極其珍貴,所以寂寥星并沒有被立即銷毀,而是循環利用。
雖然這對于陸閑袇而言,還不如直接給寂寥星一個痛快來得舒服。
“這是人做得出的事嗎?正常人起碼也會放進庫裡當收藏吧!”
把寂寥星的隕鐵肢拆下來做铠甲,司馬稷譽很缺铠甲嗎?
突然間,陸閑袇的臉色微變,下意識躲過了身後悄無聲息伸來的大手。
拍肩的機會落空,來人便直接開口打招呼。
“這不是陸然小兄弟嗎?真巧,我們又見面了。”
司馬稷譽笑眯眯地望着陸閑袇,一雙狹長的桃花眼含秋水,好似多年未見的老友,讓人難以生出厭惡感。
除了陸閑袇。
呵……
陸閑袇在内心冷笑一聲,喉結滾動,将嘴裡的燒餅咽了下去。
“早上好,馬稷大哥。”
陸閑袇的聲音軟軟的,聽上去就像是那種随時會被人販子拐走的小少爺。
話音落下,陸閑袇強行擠出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今日司馬稷譽的身上沒有穿便服,他褪下了以往雍容華貴的紫袍與緞料上乘的富家錦衣,而是穿着一身戰服,最外面還覆蓋着一層嶄新的鍊甲。
近年來明明沒有打仗,司馬稷譽卻破天荒的穿了身戰服出門,這究竟是穿給誰看的,有心人一眼便知。
王!八!蛋!
這鐵匠師傅的動作也太快了吧!
陸閑袇一眼便認了出來,這人身上究竟穿着誰的三萬兩。
是寂寥星的隕鐵肢!
陸閑袇氣的手抖,差點沒握住燒餅,讓蹲在路邊良久的狗子撿了便宜。
“我就說我們有緣,今日果真又見面了。”
司馬稷譽的深色铠甲黑而不暗,在陽光下泛起暗雅的金屬光澤,無論從材料還是工藝上來講,都是極佳的上上品。
就像是炫耀一般,司馬稷譽甚至故意提起了這身嶄新的铠甲。
“陸然小友,你覺得我這身铠甲如何?”
陸閑袇腼腆地說道:“曜日吞玉,所向披靡。”所向披靡你個頭。
司馬稷譽眸光閃爍,高興地笑道:“沒想到陸然小友會給出這樣高的評價,我着實有些開心了。
不知小友今日是否方便,我想請小友與我一起出獵。”
出獵?怕不是個掩人耳目的借口,司馬稷譽的真實目的應當是緝查刺客。
今日司馬稷譽不再是一個人,他的身畔跟随着數名護衛。
那些百姓幾乎是見着他就行禮退避,完全不敢靠近。
然而,司馬稷譽的身份已經如此明顯了,他卻依舊沿用了昨日的那個名字,試圖在自己的面前掩蓋身份。
陸閑袇所幸便随了他的意,假裝成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馬稷大哥盛情難卻,可惜我去不了。”
司馬稷譽:“為何?”
陸閑袇:“實不相瞞,我自小體弱多病,不善武藝,若是像大家一樣進入獵場,我怕是沒走幾步就會暈倒。”
司馬稷譽摸了摸下颚,微笑道:“沒關系,你可以騎馬?”
陸閑袇:聽不懂人話是不是?!
“但是,騎馬也會累,為我診治過的醫師告訴我,不能進行過于劇烈的活動。”
司馬稷譽完全無視了陸閑袇的婉拒,垂眸道:“隻是在馬背上坐着也不行?”
陸閑袇咬緊下唇,随後弱弱地回了一聲:“可以。”
司馬稷譽嘴角微微上揚,命人牽了匹汗血寶馬過來。
正當侍衛試圖将陸閑袇推上馬背時,陸閑袇一個飒爽的翻身,便坐到了汗血寶馬的背上。
司馬稷譽笑眯眯地望着陸閑袇。
陸閑袇:“……就算體弱多病,家中長輩還是會讓我學習這些技藝。”
司馬稷譽走了過來,輕撫寶馬的額頭,将寶馬額前被編制成數股的辮子整理好。
“這是軍營的戰馬。”
陸閑袇:“……”
司馬稷譽你陰我!
“看來陸然小友的家境不錯,尋常老師可無法教授這麼熟練的禦馬技巧。”
“東邊的男兒自小便對騎術造詣頗深,十歲孩童都可在草原馳騁。”
聽到陸閑袇的回答,司馬稷譽疑惑:“我以為你是從西域大漠過來的。”
陸閑袇拆東牆補西牆:“雖是西域人,但我小時候待的最多的地方其實是大陸東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