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雲織發愣。
面前的少年步伐微微停頓,月光下的和璞鸢劃過一道冷硬的光,像是不甘心一般,消失在他的手中。
慌忙之中車已經側翻在地,貨物灑落一地,引路燈也不見了蹤影,更何談剛剛還在說要保護她的小夥子和老闆。
隻有雲織還保持着扒在側翻的車沿上準備往下跳的姿勢。
青發少年披着月光靠近她,肩上的玉飾瑩瑩發光,行走間有細微的啷當聲。
直到他站在車前,雲織還保持着姿勢不知道是保持形象一會兒再下車還是先下車免得俯視仙君顯得不禮貌,一時進退兩難。
“你不該在這裡。”清冷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幾秒,一直沉默的仙君出聲,與此同時,他伸出右臂橫在雲織面前。
雲織愣了會兒,試探性的伸出手搭上他帶着護甲的小臂,借力輕巧跳下車。
掌下小臂的肌肉線條分明,在用力時驟然發緊,随後見雲織站穩,又迅速收回。
雲織手往後背,解釋到:“我去璃月港辦理事務,本來車隊準備到前面的千岩軍駐紮區就停下休息的,但是沒想到半路遇到了這些……額……怪物。”
雲織并不知道這些突襲者是誰。說到這裡,她又往地上瞅了一眼,想看看剛剛怪物的具體模樣。
可惜仙君好像猜到了她的想法,先一步擋住了她的視線,握住她的手臂往身邊一帶,一晃眼雲織就被帶到了半空中。
腳下無物,耳邊刮過烈烈風聲,失重感後知後覺的席卷全身,雲織心一緊,立刻抱住身邊唯一的支撐物。
“支撐物”身體驟然不自在的繃緊,相互貼近的地方傳來淡淡的溫熱,似乎化解了片刻清涼的風。
“就是那裡!有怪物襲擊我的車隊!”遠遠的,車隊老闆喘着粗氣的聲音傳來。
随他而來的還有一隊千岩軍。
剛剛雲織站立的地方還插着一隻弓箭。
一衆千岩軍随着老闆匆忙趕到此處時,看見一地丘丘人,有些茫然。
“啊這,這……”老闆躲在後面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
“雲姑娘呢?雲姑娘!”趕車的夥計環顧四周不見雲織,焦急大喊。
雲織聽見有人喊她,扭頭。
“是車隊老闆。”她說。
仙君一言不發,在不遠處落地松開雲織,雲織站穩後道了聲謝,然後往前走了兩步準備回去。
但發覺到仙君并沒有跟上她的步伐時,她回頭。
魈站在遺迹之下的陰影處,被黑暗籠罩,隻能隐約可見一個輪廓。
他看見雲織回頭後倒退一步,随後化作青煙消失于原地。
“雲姑娘!”小夥子找到雲織,激動大喊,“你沒事吧?我和老闆找千岩軍去了,沒有來得及顧及到你。”
“沒事,我及時躲起來了。”雲織沒有在意對方抛棄她的所作所為,畢竟危難當頭,自己對他們而言非親非故,他們還能搬救兵回來順帶找她,就已經很仁義了。
千岩軍見所有人都沒事,便幫着忙将貨物搬回車上,護送着三人往駐紮區走。
走前雲織心有所感,回頭一望,那高高的半空上,月廓之中,有一個少年輪廓的仙君沉默矗立,像一尊守護神一樣守護着腳下土地。
他定了一會兒,一陣風吹過,月亮恢複皎潔,哪還看得見什麼影子。
雲織忽略掉心頭哪一點隐隐的失落,擡頭看了看身邊又恢複正常的幾個人,有些疑惑、
“所以,你們不好奇那些怪物是被誰打敗的嗎?”雲織問。
誰知老闆和千岩軍們相視一笑,皆搖了搖頭。
“誰會不知道呢,這樣危險的境地,也隻會有那位仙人了。”他們像是在打啞謎一般,昏黃的燭火下,衆人的表情搖曳不清,雲織難以從他們的臉上看清楚具體的情緒,所以也不知道這句話是褒義還是貶義。
但很快,千岩軍給了她答案。
“那位仙人一直守護着璃月啊。”
這聲感歎随着夜間的清風吹入雲織的心裡。
一直,守護着。
究竟是怎樣的羁絆,讓他肩負着這樣的責任呢?
一路搖搖晃晃的到達了駐地,衆人尋了位置駐紮好帳篷,便沉沉的睡去了。
耳邊是大自然中最真實的反應,風刮過草地,鳥兒振翅飛翔,河流涓涓不息……雲織感受着這個世間所有生命的律動,安心的睡着了。
*
第二天下午,他們到達了璃月港。
貨商将雲織放在了目的地,笑着向她揮手,并承諾下一次請她去蒙德喝蒲公英酒。
笑着與他們告别,雲織轉身看向面前氣勢恢宏的建築,邁步進去。
其實辦理的程序很簡單,因為望舒客棧和甘雨小姐的擔保,雲織的信息很快便登記造冊。但想要真正拿到居住證,還需要等待一天将證件送去天上的群玉閣蓋上公章。
畢竟涉及到自己這樣的異世界人員,小心謹慎一點也很正常,雲織表示諒解。
辦公的小姐向她介紹了幾家優惠的住宿客棧,雲織一一記在心裡,心想璃月不愧是善于貿易的國家,每個公民都有多份工作。
也許自己應該入鄉随俗。
雲織思考了一會兒,最終也想不出除了做飯她還會做什麼。
離開後,她一路打聽到辦公小姐說的那幾家店,選擇了最便宜的一家住了進去。
便宜是便宜,環境也是一般。
甚至不如她在望舒客棧的員工房。
天色還早,她坐不住,聽見外面的叫賣聲便忍不住下了樓,來到了一條鬧街。
“中原雜碎,好吃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