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歌一走就走了半個多月,望舒客棧在雲織的見證下一步步被裝飾的富麗起來,張燈結彩,充滿了節日的氣息。
随着節日氛圍漸濃,海燈節終于到來了。
言笑一向嚴肅的臉龐今天也放松了下來,含着輕松的喜意,一大早就喊着雲織在廚房中熱火朝天的忙了起來。
客棧今天不待客,而是把所有居住的客人們邀請到了一起用餐來慶祝節日,所以今天廚房的工作量還是挺大的。
不過這些都還在雲織的接受範圍内。
言笑派給她的活兒不算累,她就負責擇菜和做一些簡單的菜品,而那些難度較高的或者比較廢體力的都被言笑一個人包攬了。
不止雲織和言笑,樓下的鴻音也來幫忙了,掌櫃也不停進進出出的幫忙端菜。
在廚房内偶爾能聽見外面客人們的高聲談論,有人豪放不羁的大笑,也有孩童攆着貓狗的嬉笑,偶爾有頑皮的孩童拉着夥伴胡亂闖進廚房,又很快被掌櫃急匆匆的哄出去,熱鬧至極。
其實若是雲織想聽想看,她大可以聽清楚每個人說的是什麼,看清楚大家在做什麼事。
但相比于盡覽天下事,她還是喜歡做為一個普通的“人”融入大家之中。
海燈節其實是有假期的,每個員工都可以帶薪休假十五天,但大家都不約而同的在這一天留了下來。他們之中有的人是因為家庭遙遠不便回家,有的人是因為早已孤身一人,不如在客棧來得安逸,如今加上一群客商歡坐一堂,竟也坐了四五桌。
大堂不大,所以淮安将桌子安排在了露台上。
露台上重新擺放了嬌豔欲滴的花,雲織從植物大全中提取到了記憶,其中有來自蒙德的塞西莉亞花以及須彌的薔薇,花盆之間掩藏着幾盞節慶時常擺放的小燈,五顔六色的對應着花的顔色,就好似鮮花發出了屬于它們的光芒。
從房檐上拉了數條彩帶橫豎交疊,挂滿了燈籠彩球和鈴铛,不知是哪位商人友情提供了幾盞流光溢彩的走馬燈,挂上後便立刻自動旋轉起來,畫布上的故事緩緩流動。
她在布置的時候仔細看了幾眼,隻覺得上面的主角刻畫出的外形格外眼熟,就好像……
她想了半會兒,終于想起剛來到璃月時看見的那尊神像。
高坐神座的那個神明,雖然看不清五官面容,但服飾外形卻大差不離。
這大概說的是璃月神明的故事。
不過同樣作為神明,她對于其他同行的故事并不太感興趣。信徒所創造出的故事,無非都是歌功頌德。
所以她并沒有太多關注走馬燈上的内容。
隻看了一盞燈,其餘幾盞雲織也就跟着沒看了。
宴席的菜品言笑自然是煞費苦心的,賓客們的反應也讓他向來嚴肅的面上染上了微微暖色,正端坐在桌前,偶爾和前來的客人碰杯喝酒。
聽說這酒是淮安和菲爾戈黛特從一位路過的蒙德酒商那兒買的,是蒙德著名的蒲公英酒。雲織坐上桌時便有人給她端了杯酒,她雙眼一亮,道完謝後便興沖沖的小抿了一口品嘗。
雖然不至于說嗜酒如命,但雲織确實也喝過不少酒,這蒲公英酒倒還是第一次喝。它的口感偏甜,又略帶一絲苦味,味道濃郁又帶有多種香氣,層層在口中綻放開來,讓人回味悠長。
度數應該不高,推杯換盞之間雲織喝了不少,除了臉頰略浮上些绯紅,神智倒還清晰得很。
這場宴席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從中午開始,一直到天邊浮起一線橙光時才停歇。
後廚的供應在孩子們一窩蜂跑出去玩的時候就停止了,成年人大多數在推杯換盞,菲爾戈黛特和淮安幾乎被人群淹沒。
雲織解了圍裙坐在角落一桌吃完飯,眼瞧着宴席還沒有結束的樣子,便洗了洗手,順便用涼水拍了拍酒後略燙的臉頰。
随後轉身上了頂層的露台。
這是她和魈第一次相見的地方。
可惜魈今天并沒有出現在宴席上,她特意尋找過他的身影,那道青色的身影并未出現。
菲爾戈黛特說節日期間妖魔會比以往更加暴虐,所以他每到海燈節的今天都會很忙。
雲織松開發帶解放了被緊緊束縛一天的發絲,任頂層的涼風卷起長發飛舞,彎腰撐在欄杆上,盯着在落日餘晖下閃爍着細碎光斑的湖面,漫不經心的想:那魈豈不是從來沒有過過海燈節?
比以往更加肆虐的妖邪,會不會讓他受傷?
過多的殺戮,會不會讓他再次陷入虛弱?
說起虛弱,她忽的想起上一次從魈身上吸引到自己身體中的那些業障。
本以為這些業障在三日之内便會被她吸收轉化為自己的力量,但不知道為什麼,最後她的體内靠近丹田處留下了一顆小小的黑得發亮的小珠子。
她抽出一縷神識去戳了戳那顆珠子,卻見珠子猛的散開過後又迅速凝聚到一起,團巴團巴成一個小珠子後又晃晃悠悠的待在原地不動。
吸收不掉,第六感又阻止她毀滅它,索性這小珠子沒什麼小動作,就老老實實的待在原地,所以她便沒再做什麼了。
樓下的歡聲笑語打破了雲織的回憶,她猛的聽見有人放下杯盞招呼起了身邊的人說一起去璃月港中看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