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雖然不記得平常一些不太重要的人事物,但對于經常接觸的菲爾戈黛特還是記憶深刻的,那位每次義診路上歇腳時送她甜點的好人。
看見熟悉的首飾,七七像是放下了些許戒備,至少願意開口說話了。
“快走,危險,有魔神殘餘!”她話語雖慢,卻擲地有聲。
随後不等雲織反應,扭頭就先跑。
逢生這回沒攔,正貼着雲織扭動撒嬌。
七七跑了幾步見雲織沒跟上,扭頭看她,聲音高了一些:“跑!”
雲織回頭看了一眼前方幽暗的洞口,心中是想先去一探究竟的,但看着身負重物前行的小姑娘,道德上還是覺得自己應該先送她出去。
“走吧。”她溫柔的摸了摸劍身。
逢生立刻煥發精神,一個激靈就沖到前方給二人開路。
很快回到最初降落的淵底,這片區域更為寬敞,四通八達連接着好幾個洞口,陰森寒氣缭繞,擡頭望去,依稀能看見頂端有一點光亮,卻沒有光射下來。
洞内的亮度都來自于泥縫中頑強生長出的不知名發光植物提供。
七七茫然的環視一周,好似不認識這個地方,直到擡頭望上去後,她才略有些驚愕的睜圓眼,小聲的發出驚歎。
“路到上面去了!”難得她一字一頓的解釋。
她回頭看向雲織,雲織恰時收回看向光隙的目光,和七七視線對上。
“你是——”
雲織微微一笑,不知從何處飄來一股奇異的香氣,極有目的性的萦繞在七七鼻尖,兩息之間,七七質問的話都沒說完,身體便軟軟的滑下去。
逢生非常貼心的收起劍芒用劍身“扶”了七七一把,不至于讓她的衣裳沾到污土。
雲織則輕輕撈住兩隻幼獸,它們睡得恬靜,圓潤的小身闆随着呼吸顫動,暖融融的,可愛極了。
将三隻幼崽放在一起,周身自動生出一個綠色的保護罩,帶着她們飄向出口。
“逢生,靠你了。”雲織看向在她身邊不想離開的搭檔。
逢生劍身鳴動了兩下,見雲織笑意融融的看着它不為所動,不情不願的跟上了七七。
随着他們上升,深淵上層有陰影掠過,逢生過去和對方耀武揚威的比劃了幾下,陰影很快便消失了。
直到看不見她們的身影,雲織才折身繼續往回走。
這回毫無阻礙,她根據七七先前奔跑留下的腳印一路循去,蜿蜒曲折的洞窟逐漸落在身後,不久豁然開朗,一座暗沉古樸的地宮展現在她眼前。
難以想象底下居然會藏着一個這樣巨大的宮殿群,從頂端看下去,雲織甚至覺得它有半個璃月港這麼大。
璃月的領導和百姓們知道自己地下快被掏空了嗎?
她斂去氣息,靜靜觀察地宮情況。隻見洞壁上數不清的洞口,正飄散着縷縷白煙,缥缈袅袅,一起彙聚向一個方向。
她踩着風與白煙一起向前,越靠近,越能感受到一股似有若無的窺伺。
對方都快不演了,雲織也幹脆不再裝,直接回望過去,一同去的還有一梭子神力濃縮的飛葉。
打不死人,隻能起個恐吓作用。
隻見拐角處傳來一聲清脆的兵戈相撞的聲響,有零星的金光飛濺,但對方還是沒有出來的意思。
雲織也不想搭理,隻想把眼下事速戰速決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世界意識的阻撓,剛剛恢複記憶時她的神識還能輕松囊括下整個望舒客棧,甚至前不久還覆蓋了整個璃月港。
可到了底下,神識卻不能輕松展開了,剛下洞時她正準備直切這妖邪老巢,卻被一股力量阻撓住,她稍微一用力,對方就有一種“你敢動我就敢原地裂開”的破罐子破摔意味。
好歹不是自己世界,她一個過客也不敢太嚣張,隻能放棄這方法自己循着路找了。
好在手镯殘留的氣息依舊不屈不撓的呼喚着她,她不至于迷失方向。
很快就到了地宮正中間,踩上這片依稀能看見往日輝煌的殘垣斷壁,雲織看着遍地的森森白骨,冷笑出聲。
這些骸骨體量小,看着都是些孩童,零零散散的落在四周,頭部都朝外,依稀看得出犧牲前還在掙紮。
塵土灰燼之下,地磚上甚至還能看見掙紮的抓痕與血迹,密密麻麻的一片,不知道覆蓋了多少層。
白煙輸送的終點是一口翻滾着冒泡的水池,霧氣缭繞看不清中央,隻能依稀看見一團黑影在其中一動不動。
雲織停也未停,隻身踏入。液體沒過鞋面,寒氣順着纖細的小腿不斷攀升,很快雲織的發尾眉梢便覆上一層白霜。
一眨眼,眼睫上的冰粒便往下散落。
那黑影果然就是不省人事的鴻歌!
此刻她呼吸微弱,身上臉上全是凍傷,被水淹沒的那半截身子已經結起了薄冰。雲織扶起她時都覺得凍得吓人。
好在最後她留下的法術還在源源不斷的給鴻歌輸送源力,維持着她的生命。
這點程度的凝冰術法根本無法阻撓雲織,在她手下,鴻歌身上的冰很快褪去,雲織将她抱起放在一個較為隐蔽的地方,先給她處理好傷勢,再施法讓她繼續沉睡下去,以免半路醒來又感到驚悚害怕。
地面從鴻歌離開時就開始隐隐震動,這個活力源源不斷的“充電寶”的離去惹怒了埋在更深地下的真正兇手,之間水池不斷翻滾張裂,整個地宮像是經曆了地震一般從水池中間往四分割裂,露出一個巨大的黑洞。
一隻四腳似龜,卻長着一雙巨大翅膀的怪物從洞底一躍而上,怒吼一聲後,睜着猩紅雙目,如利劍般向雲織俯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