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說笑了,鐘某雖是一介俗人,卻也懂禮義廉恥,何故窺伺姑娘行蹤。”
鐘離八風不動,鎮定自若,全然不接受雲織的盤問。
雲織哼笑一聲,盯着鐘離上下掃視了一圈,不再說話。
見雲織不說話,鐘離隻是掃了她一眼,有落下眼睑。不過半刻鐘,他便放下茶杯,優雅颔首,知足離開。
好似真就是路過來讨了杯茶水喝。
雲織上下抛着茶杯,看着他離開的背影恹恹不樂。這人在較量時想必也發現了她力量被壓制了一半,與他不相上下,又沒有壞心,居然變得如面團似的圓滑。
真有人這麼做一方庇護者嗎?
雲織回想了一下當年自己世界的一衆神,也沒找出這麼一個“擺爛”的。
眼看着茶寵小兔焦急的站在茶盤邊緣伸直手想接住被她抛來抛去的茶杯,雲織還給它。
待它心滿意足的抱着茶杯貼貼時,她手一揮,又将茶盤收了回去。
海燈節過後熱鬧消散,鴻歌遲遲未歸,也看不見魈,雲織又覺得日子無趣起來。
小鳥也不見了,她隻覺得那鳥兒哪哪都熟悉合心意,卻看不透化為人形的真身是什麼。
還沒見着化形是如何俊俏的少年郎呢,居然就不見了。
這幾天她睡不着,夜半時總坐在魈經常出現的露台上,晃着腿看月色下波光粼粼的湖面。
偶爾看見商隊路過遇到危險時,她也想過去試試能不能偶遇仙君,可惜最後魔物是她解決的,而魈則不見蹤影。
她不輕易算卦,但這次用木石算了一卦,卦象卻表明魈很安全,始終在職責範圍之地,屬實奇怪。
日子一直到往生堂結束工作,齊聚望舒客棧休息時那日,才算有幾分熱鬧。
那位遠見時一舉一動都肅穆悲戚的胡堂主,脫離開工作,居然是為活潑女郎。黑色與紅梅這樣嚴肅的搭配,更給她增添了幾分俏皮。
她撐着桌子觀察雲織,大眼睛充滿好奇,聲音活力滿滿:“早就聽聞望舒客棧來了位秀色可餐的廚娘,不僅溫柔細心,還有一手好廚藝。請問今天本堂主有這個口福嗎?”
雲織喜歡胡桃這樣活潑可愛的女孩,和她的逢生一樣生機盎然,自然笑眯眯的回應:“胡堂主這樣誇贊,我哪有推辭的可能呢?今天我請胡堂主吃飯,想吃什麼都可以告訴我。”
胡桃“哇嗚”歡呼一聲,回頭看了眼鐘離,得意道:“看來本堂主風采不減呀,此時此景,隻想做一首打油詩來表達我的心情了。”
鐘離端坐在一旁,嘴角聽聞胡桃的話微微上揚。他視線在雲織微微晃動的耳墜上遊離,面帶思索。
雲織含笑聽胡桃的通俗打油詩,心想抽空也得給逢生把課業安排上,不能再做一個隻懂打架的文盲劍靈了,至少也像胡桃這樣能出口成詩的才算文武雙全吧。
胡桃還貼心的承諾雲織往後來往生堂給她打折,買一送一!
真是貼心。
到了時間,她就準備去後廚做飯了,言笑負責硬菜,她負責小菜和點心,兩兩搭配節省了不少時間力氣。言笑都因為輕松許多的工作而脾氣都變好了。
菜一道一道上全,胡桃上蹦下跳的感慨激動,最後非拉着雲織和她站在餐桌後合拍了一張,才拉着衆人一起吃飯。
酒過三巡,胡桃有些醉意了,紅着臉跑去外面吹風,其餘人三三兩兩下了桌各司其職,雲織和言笑慢慢收拾着桌面。
他還笑雲織今日心情不錯,看來很喜歡胡桃。
雲織歪歪頭不說,嘴角笑意卻加深了許多。
鐘離站在門邊品鑒着一副山水畫,并沒有離開或者休息的意思,更像是在等待什麼。
雲織與他擦身而過,如往常一般朝樓頂望了一眼,還是沒看見熟悉的身影,隻好閑閑逛了一圈,到點下值了。
魈消失的不知道第幾天,雲織終于在清晨時感受到了他的氣息。
不是清冽的仙君風骨氣,而是若隐若現的肅殺煞氣。
身體的欲望催促着她蘇醒,衣服還沒換上,便出現在了一個隐蔽的山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