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向松說他殺了人,林柒幾個到的時候,陳慶正躺在血泊之中,陳向松抱着他媽楊娟。
楊娟身上都是傷,是被打出來的痕迹。
家裡也很不成樣子,到處都是亂翻和摔打的痕迹,像是進了土匪一樣。
誰能想到陳慶是陳向松的親生父親。
而就是這麼一個親生父親,幾乎能将母子兩個逼死。
“他還沒死。”
陸江野檢查了下,發現躺在地上的男人還有氣。
“但是要盡快送醫院。”
話落,就見原本還抱着母親的陳向松,驟然間一顫,随即臉色幾經變換,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下一秒,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又猛然間拿起了一旁沾染着血迹的扳手,高高舉起,想要朝着陳慶再次砸下去——
“你瘋了?!”
林柒眼疾手快,猛地撲上去制止。
“你知道你再砸一下會是什麼後果嗎?!”
“林哥......林哥你放開我!”
陳向松哭着掙紮:“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回來的時候,他把我媽打得幾乎失去了意識,就這樣還一直在掐着她脖子,就因為......就因為我媽不想再給他錢了,明明都離婚了,憑什麼他還要回來幾次三番找我們要錢,憑什麼嗚......”
哐當一聲,扳手掉在了地上。
“還不如殺了他......他如果就這樣死了,也算一了百了......”
“那你這輩子也就完了。”
林柒在安撫陳向松的情緒,一邊查看了下楊娟的情況,另一邊陸江野也在觀測陳慶的情況,曲回舟則是打電話叫了救護車。
原本燕易之也要跟着過來的。
畢竟當時電話裡說的太嚴重,加上曲回舟喊的那一嗓子,能把人心給吊起來。
但燕易之酒吧的事情還沒處理完,于是隻能先留在酒吧處理事情。
臨走前,他特意問了幾人能不能處理好。
林柒最先開了口,說可以。
曲回舟打電話叫救護車也是林柒提醒的。
在陸江野檢查完陳慶的情況之後。
陸江野站在原地,垂眸盯了陳慶一會兒,随即擡起視線,看向了林柒。
像是察覺到陸江野的視線,林柒也擡頭看了過來。
兩人對視,林柒又率先挪開了目光。
他現在沒精力在陸江野面前裝什麼,隻能先避開。
不管陸江野是不是發現了什麼,現在也沒什麼可說的。
............
陳慶和楊娟一起被送去了醫院。
陳向松家裡出事,必然要通知班主任,所以在他們到了醫院之後,孔柏青也趕了過來,以及這件事情涉及到家暴等等,來的路上,在陳向松情緒穩定下來後,林柒等人征求了陳向松的意見,他們還報了警。
這件事鬧成這樣,也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樣,覺得忍忍就過去了。
陳向松也不想再忍耐,奢求有一天對方能不再找他們,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他認清了現實。
不再抱有奢望和僥幸心理。
“該承擔的後果我願意承擔,但他也必須為家暴我母親付出代價。”
楊娟甚至傷得比陳慶還重。
不僅是脖頸上的掐傷,還有身上多處軟組織挫傷,很多地方都有被重擊和踢打的痕迹。
就連陳向松身上也有傷痕。
顯然他才回到家裡,為了救母親,也不免挨過打,是實在忍受不了,才拿起扳手敲擊了陳慶的頭部。
曲回舟看向陳向松身上的傷,低低罵了一句。
“你要承擔什麼後果啊,有什麼好承擔的,是他家暴你和你媽媽!”
知道陳向松家裡情況不好,但不知道竟會是這樣的情況。
這天底下怎麼會有這樣的父親?!
“怎麼不會有。”
林柒低聲說了句。
這時孔柏青也跟醫生在了解完情況後走了過來,知道幾人也報了警,不由得輕歎了口氣:“這件事不太好辦,這位陳先生怎麼說也是陳向松同學的父親,雖然是他先出手傷人的,但現在這位陳先生也受了傷,所以——”
“故意傷人和正當防衛還是有區别的。”
陸江野這時開口道:“一會兒有律師會過來幫陳向松接手這件事。”
說完,陸江野又看向陳向松。
“你想要什麼樣的結果?”
陳向松啊了一聲,有些沒反應過來。
“起訴故意傷害罪以及敲詐勒索罪等,讓你父親賠錢,這輩子都不能再接近你們,甚至是坐牢。”
陸江野低笑一聲,像是覺得什麼有意思一般。
“隻要你敢,這些都能幫你做到。”
起訴親生父親,送親生父親去坐牢等等。
這些話在陸江野嘴裡,說得再尋常不過。
甚至林柒仿佛聽出幾分潛在的瘋狂意味。
——就好像陳向松如果想要做更多,想要陳慶付出更大的代價,也許陸江野也能幫其達成。
林柒沉默了一下,到底沒開口說話。
在陸江野說完後,出乎意料的,陳向松沉默了半晌,開口選擇起訴陳慶。
“如果可以的話,我不止想要他不再接近我和我媽,我還想要他坐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