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月吃了口帶汁兒的雞腿，想從兜裡掏紙擦手擦嘴，有點潔癖的她，吃這種東西，能用掉好幾張紙。

“咦，為什麼拿不了紙了？”柒月兜裡常備紙的，可是這會兒，“為什麼面包不能進兜呀？”

柒月疑惑着。

桌子哈哈笑了起來：“你要把面包塞進兜裡嗎？再吃一口雞腿吧。”

為什麼拿不出來紙呢？

柒月不明白，無論試了多少次手都伸不進兜裡。

手？

“哦，我知道了，我在把面包塞兜裡，當然塞不進去了。”柒月低頭，找了找，“那我的手呢？”

漸漸，柒月頭又開始疼了，越來越痛，頭疼欲裂。

手呢？為什麼手的位置是面包？為什麼桌子能說話？

一個恍惚，柒月回過了神，并不是明白過來，而是邏輯不對。桌子是不會說話的。

頭頂的血條還在繼續掉，剛剛，為什麼自己的眼中隻有食物再無其他。柒月頭裡像塞了個炸彈一樣要炸裂了，放佛燒到了40度，幾乎昏厥的狀态。

同時，左手上的疼痛感立刻襲來，無名指的指尖突然開始不停地在冒血。

指頭尖上，少了一塊肉。

她立刻從兜裡拿了紙纏着，那血很快就浸慢了整張紙。

綠色地闆磚被染成了紅色，白色毛衣袖子沾了大半的血。

小女孩站在不遠處在身前撐着傘，端詳着柒月，似乎對這樣的場景似乎見怪不怪了。不知她從哪裡拿出了一個鏡子。

“小丫頭，要不要看看自己的臉呢？”

鏡子擺在桌上。

柒月看到鏡中自己像是喪屍片裡啃食過生肉的喪屍的嘴。看不出嘴型，隻有占滿了半臉的血。

張開嘴，牙齒上，滿口的血，血腥味還殘留在嘴邊，濕漉漉的，鹹鹹的，嘴角下巴，全都是血。

再看着無名指上少的那塊肉。

剛剛，吃下的是……

看到這裡，柒月再也忍不住了，一股子酸水從胃裡沸騰，她抱着一旁的垃圾桶吐了起來。

她終于明白規則第七條，當鋪沒有面包，為什麼面包是恐怖的東西。剛剛的面包，是自己的手。

這個遊戲副本怕是發現自己不吃面包，所以就又變了個雞腿出來。

而救了自己，讓自己清醒過來的是習慣，是吃了帶汁兒的東西擦手的習慣。手變成面包伸不進兜裡，才發現了邏輯的bug，腦子才突破了桎梏。

吐着吐着，鼻子又開始流血，頭疼的快要站不住了。

“一根手指150個工作币，給你寫欠條，還欠你100個工作币。”柒月扶着一旁的桌子。

手在流血，鼻子也在流血。鏡中的自己，嘴下就像小瀑布那般，血四散地滴着。

“欠條啊，不可以哦。萬一你們翻臉不認賬怎麼辦。”小女孩擺了擺手手，仰頭眨巴眼問柒月，“血條減了多少呢？”

血條？頭頂的血條确實在減少，但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字迹小的讓頭暈模糊的人看不清。

“不知道。”柒月如實道。

“呃……”小女孩頓了頓，“可能你頭蒙看不清數字，那顯示的血量總看得清吧，應該快清空了。”小女孩從椅子上下來，整理了整理裙子。

清空？血量确實看得清，深紅的一個長長的血條，似乎還滿着呢，離清空十萬八千裡。

“你要走嗎？”柒月見她拿好了水杯，拉了拉肩帶上背的翅膀。

“是啊，你都要死了，遊戲結束，拜拜喽。”

“别急呀，我不還沒死嘛。”柒月扶着桌子癱坐在椅子上，指着裡屋，“裡面是倉庫，去拿值50工作币的東西。”她一說話，隻覺嘴裡鹹鹹的。

小女孩沒有立刻答應，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她往後退了幾步，腳下都是血迹，眼前這個人，若不是站着，多半都會被人看成死人了。白色的毛衣早已染紅，褲子，鞋子，腳下的地。全是血。

柒月，此刻就是個血人。血淋淋地坐在那裡。

小女孩不禁往後退了幾步。

“倉庫的東西你随便拿！”柒月費力地撐着桌子沖小女孩說。

“咦。”小女孩納罕，“咋還沒死呀。血條進度快清空了吧？”

柒月血淋淋的嘴裂開了一個弧度：“抱歉，讓您失望了呢，血條還滿着呢。”

小女孩瞪大了眼睛：“不可能！絕對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