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播操還沒有做完,學生們紛紛找急忙往教室跑。
有人在抱怨:“真是的,早點下雨就不用做操了。”
豆大的雨滴滴在頭上,老六一摸頭發:“說下就下,煩死了。”
柒月則立刻捂着了自己的嘴,泠泠見狀也捂着了嘴。規則裡第三條:不能喝雨水。一号不明所以,見到倆人都捂着嘴了,這才想起來規則。若不出柒月,一号怕是根本記不起規則裡有關于雨水的内容了。
大雨中,阿涼沒有跑。柒月一直跟在阿涼的身後。她低着頭,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和上節課侃侃而談的判若兩人。
其他人都在雨中飛奔,隻有阿涼,走的很慢,絲毫不在意打在身上的雨。她低着頭,長睫下垂,雨挂在她的睫毛上,流着。
柒月的衣服已經濕透,她跑了三步,上前拍了拍阿涼的肩膀。
阿涼轉頭,安靜地看向柒月。
柒月沒有說話,也沒法說話。她用手抹去了阿涼臉上的淚水和雨水,伸出了手。
阿涼低頭,看着眼前攤開的手掌。遲疑了一秒。
柒月反手一把抓住了阿涼,拉起她就往前跑。
阿涼愣了下,随即跟着柒月飛奔起來。
大雨打在身上,阿涼的世界仿佛安靜了,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不見,隻有眼前的她。
柒月黑長的頭發像瀑布一般,雨水順着頭發流到了背後,濕透了外衣。阿涼伸出手,想幫柒月擦掉頭發上的雨水。發,濕了。阿涼輕輕的說了句。
她的眼睛隻盯着柒月,仿佛前面是一道光。忽然,雨小了。
當倆人跑到教學樓下的時候,雨已經停了。
柒月脫了濕漉漉的外衣,側頭擠了擠頭發上的水。其他幾人早在那裡等着了,泠泠從兜裡掏出了紙遞給柒月;“快擦擦嘴。”
柒月拿了一張自己用,又給阿涼遞了一張。
阿涼眼睫動了動,柔光看向柒月,緩緩伸過手接着。一點點兒地擦着臉上的水。
“你一直這麼熱心嗎?”泠泠突然冒出一句。
好奇怪?熱心?這裡不是副本世界嘛,阿涼是主角啊。
柒月盯着泠泠看了一會兒,難得她主動開口問話,她不是也知道嘛,阿涼是線索啊,為何還明知故問,“你怎麼了?”
“沒事兒。”泠泠鼻子一酸,用力眨了下眼。
柒月撇了眼泠泠紅紅的眼眶,有些奇怪。
操場上的同學們陸續回了教室。
“走吧,下節還有課呢。萬一再下雨呢,趕緊回教室吧。”一号催促着,捂着嘴看了一眼已經放晴的天空,“這天兒真是比變臉都快。”他生怕一會兒下雨喝了口雨水,那可不是鬧着玩的。
幾人陸續往回走。
幸虧這裡的季節不是冬季,像是初夏的溫度,柒月使勁兒擰了擰衣服,又甩了甩頭發。
泠泠走的最慢,沒幾分鐘上課了。
柒月見狀,沒有催促她,這麼做肯定有她的道理。果真,見一旁沒什麼人了,泠泠遞了一張紙給柒月:
【任何水都可以喝】
巴掌大的紙條,上面印着幾個黑字。明顯是規則。看過後柒月把紙條還給了泠泠:“在哪兒找到的?”
“你的課桌裡。”
“……”真是任何地方都不放過啊。
泠泠接過塞回兜裡:“剛剛等你的時候他們都看過了。”
“任何水都可以喝?”柒月自言自語着,“這不是與不能喝雨水這條規則相矛盾了嘛。”
“是。”
總規則第2條:如果出現有矛盾的規則,則必有一假。
柒月嘀咕着倆條規則,剛走沒幾步:“我知道了,雨水這條是假的。”
泠泠颔首表示贊同。
柒月:“咱們之前喝過宿舍裡的礦泉水了,如果任何水都可以喝是假的,那就是任何水都不能喝,咱們早就違反規則了。所以雨水不能喝是假的。雨水肯定有問題,否則不會寫在規則裡。等下雨了要喝一口雨水,可能喝了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
“恩。”泠泠應了聲,想了下又說,“不過剛剛老六卻說規則從發現時候作數,指不定這條是假的。”
柒月站在走廊上定眼望去,前面老六剛剛同一号和小白進了教室:“有這條嗎?發現時作數?”
泠泠搖搖頭:“我不清楚。”
倆人并排走着讨論着。
“你覺不覺得老六很奇怪?”柒月說出了心中一直以來的疑惑。
泠泠附和:“隻是沒有證據,她給小白遞水是沒事兒的。”
“是啊,若不是因為小白沒事兒,我早懷疑他也被污染了。”說到這裡,柒月想到了什麼,小白,也有點奇怪,安靜的過分了,明明是新人,明明昨天還那麼害怕。
臨進教室,柒月停下了腳步,又問了句:“你沒事吧?剛才下雨的時候看你不對勁。”
泠泠腳步一頓,擡睫看向柒月:“沒事兒,隻是剛剛,不知道該怎麼幫她。”
幫她?幫阿涼?柒月皺眉。
隻聽泠泠淡淡道了句:“因為當時,沒人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