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
梁栩生打了個哈欠,太困了,聲音囫囵着:“反正全是好處!”
說着閉上了眼睛,模模糊糊的,泛起困。
陸洵默默看着梁栩生,看了會兒,也閉上了眼睛——于他來說,和梁栩生結婚,又何嘗不是一件幸事。
片刻後,靜默的床上,陸洵翻身朝内側躺,下意識伸過去,手臂搭在了梁栩生腰上。
這日,婚房終于在梁栩生的一通忙碌下弄得差不多了,梁栩生站在新房的客廳裡,四處看看,滿意地點了點頭,轉頭便邀一直沒怎麼來過的陸洵來新房看看。
陸洵有些意外,微信上回:【都弄好了?】
梁栩生:【差不多了,來看看呗,順便給些建議,趁着現在還沒辦婚禮,我還能找時間再改改。】
陸洵:【好。】
于是随便一個工作日的晚上,下班後,陸洵開車來了新房這邊。
他跟從付舒家趕過來的梁栩生在新房樓下碰頭。
兩人一道去坐電梯,梁栩生手裡還拎着一個裝了東西的大包,解釋:“我媽一定要我把我放家裡的一些周邊什麼的拿過來。”
兩人站在電梯口等電梯,陸洵很自然地伸手,接過大包的一隻手柄,一起拎着,說:“地方大,房間多,你随便放。”
又想到什麼,問:“你沒有專門弄個房間放你的東西?”
梁栩生可不見外,回:“弄了啊。你一間,放你的那些模型、樂高,我一間,放我那一堆東西。”
又描述起他對新房的規劃,說:“我還給你弄了一個健身房,給我自己弄了一個工作間。”
跟着道:“新房離我工作室實在太遠了,我打算結完婚就家裡蹲了。”
說着,兩人一起拎着大包走進電梯。
梯門再打開,走出去,迎面見到的就是新房的“門外”——一梯一戶,十多平,不算多大,但也足夠寬敞,打了一排櫃子,用來放鞋子和零散的瑣碎物品。
陸洵上次來已經是很早之前的事,當時外面這邊的櫃門全開着,正在散味道,靠大門的玄關櫃上擺着幾卷藍色的鞋套。
但今天,不但沒有鞋套、櫃門也都關上了,取而代之的,還有貼在門上的紅色對聯,擺在矮櫃上的用來放車鑰匙之類的精巧的托盤,以及四散在各處的、明顯用心擺放的各類裝飾物,甚至是立在櫃子一角的不引人注意的金屬色雨傘收納架,等等。
陸洵默默看着,隻是看這麼點大的地方,便驚訝于一切的改變。
梁栩生這時從鞋櫃裡掏出一雙嶄新的拖鞋,丢在陸洵腳邊:“呐。”
陸洵邊換邊道:“我媽有過來嗎?都是你一個人弄的?”
“嗯。”
梁栩生也換着鞋:“楊女士和付女士她們根本不來哦。”
“全是我一個人。”
“差點沒把我跑累死。”
說着走去大門那兒按指紋開門。
大門“滴嘟”一聲解鎖,門被推開,走過去的陸洵看進了門内——
之前來,房子硬裝完畢,裡面空空如野,在陸洵眼中和毛坯沒多大差别。
此刻,眼下,一眼望過去,明亮寬大的落地窗前墜着白色的紗簾,客廳中沙發、茶幾等等家具一應俱全,枝葉高大茂盛的盆栽綠植略做裝點。
陸洵走進去,默默看着,驚訝于一切的改變。
而如果隻是添了家具家電做了軟裝,他不至于如此意外。
會意外,純粹因為眼下的新房完全契合他的審美——他不喜歡純白的素色紗簾,在他眼裡跟奔喪用的白布沒有區别,新房便用的是帶了鈎織花紋、針腳細密精緻的軟紗,還墜了流蘇;
他不喜歡布藝的沙發、中式的家具擺設,客廳裡的沙發是皮質的,不僅看起來便很有質感,顔色也是他可以欣賞得來、并且與整個家裝格調都很搭配的暖棕色。
他不喜歡多肉、仙人掌這類小型綠植,客廳裡擺的便是大葉片的龜背竹。
等等,一切,全是陸洵審美範圍内的。
梁栩生拎着大包進門,說:“怎麼樣,還行吧?”
陸洵默默看着,何止是還行,他覺得這房子就跟完全按照他的審美構建了似的。
梁栩生往裡走:“走,我帶你轉一圈。”
陸洵跟着,問:“你找了設計師?”
梁栩生轉過頭,好笑:“找什麼設計師?你這房子當初裝都裝完了,我還找什麼設計師,我自己看着弄的。”
又指指廳裡,指着方形玻璃茶幾,說:“這個好看吧?我喜歡,覺得好看,我也知道你喜歡方的。”
跟着指指牆上的金屬工藝時鐘,“這個也好看吧?我喜歡的,我知道你肯定也會喜歡。”
陸洵默了,梁栩生确實足夠了解他。
不,準确來說,除了他自己,梁栩生是這世界上最了解明白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