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幸福的家夥,渝州歎氣,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别說廢話,還是幹正事要緊。
兩人一前一後,跟在繃帶的身後,穿過蕭索的走廊,緊閉的房門,一路向西,直到繃帶停下了腳步。
前面沒有路了。衆人腳下是一個直徑約50米的巨大坑洞,如同古老巨龍的巢穴,被黑暗與寂靜所籠罩,深不見底。
即便最好的強光手電,也僅僅隻堅持了20米,那微弱的光斑便被黑暗吞噬,什麼也看不見了。
渝州又将狼眼手電平舉,打向了坑洞中央,那裡豎着一根直通向底部的環形玻璃柱,如同定海神針,支撐起了整片大陸的重量。
希望塔,這是它的名字,渝州從望遠鏡中看到了一塊指示牌,它顯然剛剛被人擦拭過,黃銅色的表面一塵不染。
上面簡述了這座電梯的來曆,這裡是新紀元空間站,建造之初,人們将山體挖空,在裡面建造了一座鋼鐵城市,而這希望塔,便是建在山脈中心,貫穿整片大陸的電梯,一共122層,除了山脈最高處的兩層,它可以去往城市的任何一個角落,它的四周應該有許多玻璃棧道,但現在隻剩下玻璃殘渣和斷壁殘垣,被蛛絲與塵灰所覆蓋。
渝州将手電往旁邊打了一寸,卻見那如金剛石般堅硬的特化玻璃此時卻融化了一小塊,露出一個圓形的孔洞。
渝州看着那還在緩慢流淌的玻璃溶液,心知這應該是雲刑用高溫熔出來的。
“咦-”就在這時,渝州發現玻璃上還粘着一片葉子,他調整了放大倍數,朝葉子看去,上面寫着:
退出去,這裡不安全。
渝州翻看着這幾個蚯蚓般的大字,腦中不由浮現出希三的模樣。
隻是不安全三字代表了什麼,莫非那些傷人的野獸并沒有消失,而是一代一代繁衍下來了?
雲棠沒有注意到葉子,他隻看到了那個孔洞,頓時信心大增:“這是刑哥留下的。看來我們沒有走錯路。”
繃帶看着這定海神針般的環帶玻璃,眼神中流露出複雜的情緒,似乎是回憶起了舊日峥嵘。
雲棠:“我們趕緊坐電梯下去吧”
“電梯早就沒有電了,直接從這裡爬下去。”繃帶搖頭,指着幾人腳下的裸露的鋼鐵骨架,說着,他便一縱身,如同猿猴般在破敗的石柱與鋼鐵間跳躍騰轉,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跟上。”雲棠便也跟着往下躍,他的身體像雲朵一般,輕飄飄浮在半空,不需要借力,便一路跟随向下。
而渝州也樂得清閑,将狼眼手電往雲棠手中一塞,自己則捆在他腰間一路向下。
就這樣,三人在廢墟與黑暗中下降了9層,就在這時,隻能看見背影的繃帶突然停了下來,雲棠也一個急刹車,差點沒撞上。
“10到13層的入口坍塌了一大片,路被堵死了,我們從9層進入,走第三通道口下去。”繃帶挑開一塊巨石說道。
雲棠有些不甘心,放出兩隻偵查蜜蜂,機械蜜蜂拍着翅膀,嗡嗡飛入了巨石塊的細縫中。
沒過多久,雲棠便地收回了蜜蜂,對渝州搖了搖頭,左右100米全是坍塌的巨石,根本找不到可以進入的道路。
這種情況,強行破拆肯定是不能了,十有八九會引起全方位的塌方,雲棠沒辦法,隻好跟随繃帶,從9層西側的第三通道口繞下去。
進入了黑漆漆的走廊,雲棠的心又提了起來,這回前方還多了一個渾身包着繃帶的怪人,慘白的光線打上去,像極了一具僵屍。他不由打了個寒顫,想要盡快結束這段旅程:“有捷徑嗎?”
繃帶沒有說話,順着一個被暴力砸開的大門跳了進去。
渝州兩人趕緊跟上,這才發現他們進入了一個類似實驗室的地方,頭頂是倒挂的水槽,固定的大型培養儀,實驗台和菌種剝離器。
地上全是砸碎的玻璃試劑瓶,而裡面的液體則在幾年的高溫烘烤下蒸發得無影無蹤,僅在空氣中留下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味。
渝州小心邁過玻璃渣子,朝另一邊走去,一開始他還戒備着那種神出鬼沒的野獸,可走了這麼久,什麼也沒見到,便樂觀起來。或許東西已經被雲刑弄死了,就算沒死,應該也引走了。
抱着這樣的想法,他腳步也輕松了起來,然而就在這時,他的腳下踩到了一根長條狀東西,那東西被他一踩,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滾到了一邊。
渝州一驚,趕忙将探照燈打向聲音消失的地方。
那是一根大腿骨,泛着詭異的幽綠光芒,雲棠當即怪叫一聲,吓得渝州也一個手抖,手電落在了地上,向牆角滾去。
借着那束強光,渝州發現那不是人骨,它比人骨要大上一倍。在白光的映射下,如同一團燃燒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