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同志。”程織笑着開口,“這句話顧同志是不是之前說過?”
“确實。”顧一舟看着程織,借用茶杯的遮掩,不敢讓程織發現自己貪婪的目光。
他同她确實好久不見。
“沒想到會在這裡碰上你。”程織喝着手中的熱茶,外面陽光正好,一時間也沒有離開的心思。
“我來找個朋友談事情。”顧一舟輕聲解釋,“程織同志怎麼也來茶館?”
“今天天氣不錯。”程織不願同顧一舟講出實情,方才那場相親着實不算成功。
程織總覺得方才同那位白松同志的見面,與其說是相親倒不如說是買賣工作。
隻可惜工作價格沒有談攏。
程織手中拿着這麼一個空閑的工作,時間已經很久了,之前食品廠的人就一直在找自己,希望自己盡快将工作做個交接,也有不少人打聽程織準備将工作賣多少錢。
但程織統一拒絕了,她對這份工作,自有安排。
程織同顧一舟生疏,并無多少話題可說,顧一舟不是多話的人,兩人如今雖然同坐在一張桌子上,更多的卻是沉默。
顧一舟數次想要張口,但看着程織的樣子,他始終無力開口。
他想同程織說好久不見,又想問問程織,是不是有什麼奇遇,又或者是像自己一樣重來一次,可是這些話他都問不出口,也不敢問出口。
顧一舟意識到自己重生之後,第一個念頭就是想要将程織從水火中拯救出來,告訴程織,楊青衡并不是一個可信的人。
但是等他聽到消息才知道,楊青衡早已經被程織送進去,程織當中揭穿了楊青衡的真實面目,顧一舟反而膽怯。
就像他明明已經聽到程織來茶館是和白松相親,但程織不願說,他也不曾追問。
他想告訴程織,他想娶程織,想要同程織一生一世,但此時看着程織,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顧一舟沉思的時候,程織也在悄悄打量顧一舟。
幾年不見,程織總覺得顧一舟變了,身上那股子陰沉沉的氣質沒有了。
兩人的沉默蔓延,程織覺得有些奇怪,索性透過窗戶向外看,正巧看到一個面熟的身影,直接拿着東西下樓。
顧一舟沒想到程織這麼突然離開,連阻攔都來不及,但還是跟着程織離開了。
即便是相顧無言,能多呆一會兒也是好的。
程織看見的不是别人,正是同大院的陳傑豪。
她想痛打陳傑豪一頓的想法一直沒有消散,因此這段時間将陳傑豪的行蹤軌迹全都摸透了。
每周日的時候陳傑豪就會回爸媽家裡。
陳傑豪的爸爸是廠領導,因此住房不在大雜院,而是住在另一個方向的小洋樓裡。
每周日休息的時候,陳傑豪都會從大雜院去小洋樓,大概停留兩個小時,不會在小洋樓吃飯,而且也從來不會帶上自己的妻子,一直都是獨來獨往,是程織下手的好機會。
陳傑豪神色匆匆回家,并未注意到程織在身後跟着自己。
程織沒有選擇陳傑豪去家裡的時候,而是選擇他從家裡出來的時候。
她提前将自己買來的東西藏好,一直在巷子交叉口等陳傑豪。
陳傑豪為了節省時間,一直都是走小路,來往的人并不多,十分方便程織下手。
陳傑豪從家裡出來的時候,心情并不好,嘴裡一直碎碎念,說爸媽偏心,說妻子蠻橫。
這種時候正适合程織下手。
程織将買來的麥糠,直接撒到了陳傑豪的臉上,趁陳傑豪反應沒反應過來,用準備好的麻袋将陳傑豪的臉套上,将陳傑豪痛打一頓。
程織也知道這種做法其實是非常冒險和魯莽的,但她不甘心就這麼輕輕放過陳傑豪,不打陳傑豪一頓,她這口惡氣就會一直堵在胸口飄散不去。
程織沒打陳傑豪的臉,而是專門找身上的各種關節,打人痛,但不會留下什麼痕迹,看着天色已晚,路面上的路燈逐漸亮起,程織才松松手腕,準備回家。
而等程織離開巷子,一直躲在暗處的顧一舟走了出來,慢步走到陳傑豪面前,沉思片刻,趁着陳傑豪意識不清,從兜裡拿出藥粉,塞進了陳傑豪的嘴巴裡,又将陳傑豪轉移地方,之後才離開。
痛揍陳傑豪之後,程織的心情好了很多,腳步都變得輕快起來。
“今天相親怎麼樣?”看程織回來,一大媽立刻打聽消息。
程織搖頭,“對方家裡人太多。”
兩人第一次見面,對方就希望自己無償将工作拿出來給對方的家人,如果有進一步的接觸,那索要的肯定會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