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你幹的!姚樂樂你個死丫頭!”第二天,楊婆婆在路上攔住姚樂樂,“你這個謀财害命的賠錢——”
“賠你大爺!”
姚樂樂直接把楊婆婆搡楊天賜懷裡,“你才是賠錢貨!喪門星!短命鬼!大清早就開始發癫!也不怕自己把自己作死!”
楊婆婆差點兒昏過去:“你半夜來砸我們家窗戶,把天恩和天賜都砸傷了,你還有臉說!我要打電話給派出所!”
楊天恩楊天賜躲在楊婆婆後面,臉上有幾道不湊近看完全分辨不出的細小擦傷。
“呸!有本事你就打啊!”
姚樂樂一口唾沫吐楊婆婆臉上,“你們家窗戶壞了關我什麼事兒?咋,你們家那條狗和你說是我砸的?你還能聽懂狗說話呢!真是稀奇了!一家上下老的老小的小,全家沒有一個人!都是狗東西!”
“我看你們以後少做點壞事,這就是報應!今天窗戶破了,明天頭破了,後天胳膊腿摔折了,别到最後死了也賴我頭上!和我可沒關系!”
姚樂樂嘴皮子非常利索。
楊婆婆罵不赢,打又打不過。
眼睜睜看着姚樂樂大搖大擺揚長而去,一屁股坐地上開始哭:“我命苦啊!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楊雙溪你快回來看看,你這個便宜閨女要活生生害死你媽啊!”
換成平時。
姚樂樂肯定要指着楊婆婆破口大罵,不把這老不死的罵暈就不姓姚。
今天有事,冷哼一聲扭頭就走。
身後響起窸窸窣窣的議論:“到底是不是她砸的?我今天路過看到玻璃全碎了!沒一扇好的!”
“我覺得不會吧,以前最多就是揍老楊家那倆小子,也沒聽說砸窗戶,老楊他媽這次有點無理取鬧了。”
“那可不一定!你們看她往哪兒走!啧啧啧這還敢往喬家去呢,膽子真大!”
提到喬家,衆人的注意力頓時轉移,開始七嘴八舌讨論喬鶴:“小喬也是可憐,好不容易考出去在大城市當什麼老師教授,結果生了個這樣的兒子。”
“我聽說小喬還有個小兒子,那個臉是好的,沒事兒!”
“你咋知道那個臉就是好的?你見了?說不定是遺傳呢!”
姚樂樂走得快。
那些閑話沒來及飄進她的耳朵,就被風吹散了。
姚樂樂走到喬家門口,發現姚小弟旁邊還有個董二妮:“你咋來了?你爺爺讓你來啊?”半夜要砸窗戶,來不及翻山回家,她把姚小弟安排去了董二妮那裡。
但姚樂樂沒忘記。
昨天董二妮看到喬鶴的臉,一句話沒說,面條一樣從椅子上滑下來,兩眼一翻暈過去。
吓得董爺爺捂住胸口大喊救命。
董二妮:“就是爺爺讓我來的!”
“我們老董家可沒姓楊的那麼不要臉!”他模仿董爺爺拿掃帚瞪眼的樣子,“臉上長點東西咋啦?你還天天穿裙子呢!人家嫌沒嫌棄你?趕快去去去!别在這裡影響我看電視!”
“而且我現在覺得大鵝哥哥的臉其實還好啦。”
董二妮抱着個袋子,可愛巴拉地晃腦袋,“他另外半邊臉好白!好好看!”他想和大鵝哥哥學怎樣才能變那麼白!
“啊——姚學習!這是我給大鵝哥哥帶的零食,你不許偷吃!”
姚小弟是他們仨裡最淡定的一個,完全沒把喬鶴的臉當回事兒,吧唧吧唧啃小餅幹。
喬行雨忙着平息昨天那場風波。
着急給鎮上的鄉親們送禮,指了指樓上:“喬鶴在他房間,你們上去吧。”打着電話出去,“這事你得讓我考慮考慮,等我回來再說,先挂了。”
喬鶴非常驚訝:“你們怎麼來了?”姚樂樂昨天把他送回家後,他以為她不會再來,畢竟他明天就要走了。
“還、還——”還拎這麼多東西!
除了董二妮手裡的零食。
姚樂樂左手拎了隻鵝——死的、臘過的、風幹的,右手抱了個壇子,不知道裡面裝的是什麼:“廢話!給你路上吃啊!”
“我聽他們說你家離這遠得很,坐火車要二十個小時!”
姚樂樂隻在小賣部的黑白電視上見過火車,自己壓根沒坐過,“你不帶點兒吃的到時候餓死咋辦!”第一次見面就是一副快餓昏的樣子。
喬鶴沒好意思說他其實坐飛機。
想要打開壇子,被姚樂樂制止:“這個你回家過一周再動,還沒腌好呢!路上你吃那鵝就行,我早上剛蒸的!可香了!”
昨晚她也在董二妮家過的夜。
今天一大早跑回家,拿上一隻臘好的鵝,又匆匆跑回來。
喬鶴這才反應過來,壇子裡裝的應該是姚樂樂昨天咣咣咣砸出來的螃蟹醬:“都、都給我?”
他抱緊壇子:“那你們吃什麼啊?”
姚樂樂翻白眼:“我們再抓不就行了!要你操心!”
“趕快收起來!”指揮喬鶴收好她帶來的臘鵝和螃蟹醬,還有董二妮手裡花花綠綠的廉價盜版小零食。
喬鶴收起他們帶來的東西。
轉身去翻自己的行李箱。
沒有長住的打算,這一趟來青溪鎮,除了各種各樣的口罩,喬鶴帶的行李并不多。
他把能分的全拿了出來:“給!”
姚小弟拿到一套金邊銅版的童話書,指着封面上的大老虎拼命流口水:“啊啊!”這個他認識,看起來……也很好吃!
董二妮包圓了喬鶴帶來的所有零碎小玩意兒,當即拆掉一個水晶鑰匙扣當胸針别在胸口:“姚學習!看我看我!我好不好看!”拎着裙子原地轉圈圈。
喬鶴實在不知道能給姚樂樂什麼。
帶來的零食第一周就分得一幹二淨,姚樂樂不需要口罩,也穿不了他的衣服。
喬鶴思來想去,悄悄将姚樂樂拉到一旁:“這些都給你!”從口袋裡掏出厚厚一沓粉紅色鈔票。
姚樂樂眼睛頓時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