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汜漸漸清醒,他雖從命懸一線的險境中逃了出來,但整個人并不好受。
他現在感覺自己整個身體都有種被撕裂的疼痛感。
尤其是後脖頸處,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的灼燒感,還有頭頂越來越難耐的刺燙。
因為疼痛,他咬緊牙關,皺起了他好看的五官。
淩恒羽見他終于醒了,連忙問道:“你感覺怎麼樣?好就點頭,不好搖頭。”
還不等段汜回答,突然他感覺頭頂的刺燙一下子蔓延到了全身,疼得他不禁面部扭曲起來。
與此同時,後脖頸的灼燒感讓他更加難耐,甚至還有種什麼東西從他體内被強行剝離的抽痛。
淩恒羽被段汜突然發出的尖叫聲吓了一大跳,定眼一看,才發現段汜頭頂上的金印正散發着刺眼的金光。
不僅如此,他身上甚至散發着一種說不出來的陣陣禅香,伴随着香氣而出的,還有陣陣白煙。
白煙在空中環繞,僅是幾吸之間,就組成了追命印的圖案。
随即,淩恒羽大驚,他伸手就想去搶段汜眉間的金印,卻見金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融化般向段汜體内滲去。
淩恒羽根本沒來得及,抓了個空。
什麼情況?
淩恒羽當場有些懵,這金印明明就是個驅鬼的法器,堅硬無比。就算是個普通人拿着它,這一金印砸下去,都能把築基修士給當場砸暈。
按理來說應該是非消耗品才對,這用在這段汜身上怎麼就成了消耗品了?
淩恒羽隻覺自己腦袋嗡嗡作響,這金印可是借的啊!
這讓他回去怎麼跟自家爹交代?多半又要被捆仙繩捆着扔寒水池去了!
這再被泡上一個月,丫的不死也脫層皮!
突然,他注意到淩征的臉上帶上了驚懼,似乎看到了令他忌憚的東西一般。
淩恒羽這才注意到這片天地的氣溫跟剛剛相比幾乎是驟降到了冰點。
他甚至能清楚得感受到,吸入的空氣冷得如同冰碴子一樣刮着他的鼻腔。
淩恒羽漸漸冷靜了下來,随着淩征的目光看向段汜。
段汜的小臉依舊痛苦得扭曲着,本來白若脂玉的小臉此時通紅一片。
像是有一團火在他體内燃燒一般,痛苦無比。
而從他後脖頸升騰起的白煙已經形成了一個女人的模樣。
那女人被一縷縷金光所纏繞着,離段汜越來越遠,然而脫離的速度并不是很快。
因為那畫面是人都看得出,女人并不想離開段汜的身體,雙手死死扒在段汜的脖頸處。
淩恒羽甚至能清楚得看見段汜後脖頸連接白煙的那塊皮膚,變得烏青不已。
顯然金光拖拽白煙女人的威力要更大一些。
就在金光與白煙僵持不下時,女人周身的金光突然耀眼起來,直接将女人從段汜身體裡拽了出來。
“啊——!”女人一被拽出,立馬凄厲的慘叫起來,刺得衆人即使捂住了耳朵也無法抵擋這刺人耳膜的聲音。
不過女人的叫聲并沒有持續多久,金光便勒緊了女人的身體,直到将白煙女人絞得身形俱散。
女人消散的一瞬間,一股強大的沖擊力以段汜為中心立馬朝衆人襲來。
淩語嫣因為剛剛突然體虛的情況,周身被淩征用了法器護着,并沒有大礙。
而淩恒羽和淩征就慘了。
尤其是淩恒羽,沖擊襲來之時,他正好站在淩征身前。
二人皆沒反應過來,直接被沖擊力擊飛出去。
淩征因為離得遠,被沖擊波及的少,隻是在地上滾了兩三米,并無大礙。
而淩恒羽因為直接遭受了沖擊的緣故,一口血噴了出來,臉色當場煞白煞白的。
再看段汜,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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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了!生了!是個少爺!”
——“大小姐生産太不是時候了,那妖獸還在海裡面虎視眈眈呢!”
——“這妖風把海面攪得驚濤駭浪,我們能不能怕是不能或者出去了!”
——“一定要護主大小姐周全!”
……
——“讓我看看我的孩子……”
——“真可愛……眉毛像他。”
——“大小姐,那妖獸從海裡沖出來了!”
——“再等等……”
——“孩子,你父親姓段……你又是海上出生……名汜可好?”
——“阿汜……娘沒法看你長大了……娘隻能留下這個項鍊……用它來護你一生了……對不起……原諒娘……”
——“大小姐!你要幹什麼去!”
——“阿婆……替我照顧好阿汜。”
——“大小姐!”
……
——“快來人啊!這有個老人和一個嬰兒!”
——“我們這村子幾乎來不了什麼外人,他們是怎麼來的?”
——“前兩天海上狂風暴雨,是不是那時候攪散了什麼大船,把他們沖過來的?
——“劉四啊,你媳婦接觸過外人,要不把他們帶到你家先照顧一下?”
——“沒問題,村長。”
……
——“阿汜啊,這個項鍊你一定要帶好,它能保你平安。當初阿婆和你的命都是它救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