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怔怔得看了一眼山崖兩側黑洞洞的山林,宛若一隻野獸張着血盆大口靜待他們自投羅網。
“恒羽,你也中了此毒,應該明白語嫣現在的狀況吧?不能再拖了。”淩征見他們這樣,又說一句。
淩恒羽皺住了眉頭。
他此時情況确實不樂觀,完全是強撐着的。尤其是眼下,黑的厲害。
但是,馗山那入夜後的邪門,他這輩子都不想再體驗了。
突然,他像是想到什麼似的,趕忙看向一旁湍急的河水。
他一邊看,一邊念叨:“仙君呢?仙君出來了嗎?仙君他一定會有辦法的!”
他找到最後,在這巨大湍急的水流聲中大聲呼叫起來,隻為能得仙君一個回應。
段汜見他這樣,不由垂下眼眸。
他還記得,雲時君跟他說的是‘下次見面’,而不是‘一會見面’。
這說明,雲時君是不會跟他們出來了。
“淩恒羽,你别叫了。仙君是不會出來的。”段汜聽着淩恒羽一遍一遍呼喊,終于忍不住說了一句。
淩恒羽聽到他的話,整個人頓住了。
過了好一會,他才回頭看向段汜。
“你為什麼,不纏着仙君一起出來?”他淡淡道,聲音卻被水流聲蓋了大半。
段汜疑惑問道:“你說什麼?”
“你為什麼不纏着仙君一起出來啊!”
突然,淩恒羽沖上來抓着段汜的衣領就吼道。
“你知不知道這座墓有多危險?要不是見識了那極煞陣法,我都不知道這墓如此的兇!”
段汜還沒反應過來,淩恒羽又是一遍怒吼。
這下段汜明白是個什麼事了,伸手狠狠握住淩恒羽抓着自己衣領的雙手,費了好大力氣才給他甩開。
“你都不知道的事情,我怎麼可能知道啊?你當我是什麼?通天強者?我如果那麼強,我還跟你們一起逃命啊!我連我自己的小命都顧不住,我去顧仙君的名?”段汜隻覺莫名其妙,毫不客氣得回怼道。
“那你知不知道仙君也有可能死在下面啊!”淩恒羽不甘示弱得吼了回去。
段汜還是不客氣:“我不知道!”
淩恒羽本來還想說什麼,淩征卻突然上前,沖着淩恒羽就是一拳。
“恒羽,醒一醒。鏡華仙君乃修仙界數一數二的強者,怎麼會輕易死去?而且,你這種隻懂楚山皮毛的外門漢都知這墓如此兇險,身為楚山長老的鏡華仙君又何不知?鏡華仙君并非你能擔憂的,弱者就應該先保護自己,不去給強者添麻煩,而不是去擔心強者!”
淩征的聲音很平,但莫名讓人感到害怕。
“可是……”淩恒羽試圖還想說點什麼。
淩征:“仙君他們那個境界的人,有他們的責任。而我們,現在就應該做好我們該做的!恒羽,你跟段汜小兄弟體型相仿,多拿一套你的裡衣讓他換上吧。收拾收拾,我們要下山了。”
淩恒羽終是沒再說什麼,遵從淩征的安排,從儲物袋裡多拿了套裡衣讓段汜換上。
然而他并沒有多餘的外氅,隻穿裡衣的段汜多少顯得有些單薄。
三人收拾妥當,天已經黑了一半。
淩征背起淩語嫣,咬了咬牙帶着淩恒羽和段汜進入了漆黑的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