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魔頭染指的人間正道啊——陪她一起葬送在這裡吧!
就在這時,下雨了,雨水打在地上,濺起了團團暗紅的水霧。
......
曆時數月的墳山大圍剿,終于随着鬼屍仙命殒黃泉而落下了帷幕。
隻是,每個人的心裡都藏着同一個沒敢說出來的念頭。
鬼屍仙的屍體,不見了。
“最後一個離開的人是誰?”
“好像是雲天派掌門白清旭?”
“說起來......你們有沒有聽說,鬼屍仙殒命前,好像......吻了白清旭?”
“胡說八道什麼!你看見了?”
“我哪裡胡說了?不信你去問,好多人都看見了!”
“莫非他們二人當真有私......”
“少他媽放屁!你忘了鬼屍仙是被誰殺的了?!”
“......有辱斯文!簡直有辱斯文!!!這個女人,當真風流下作,恬不知恥到了極點!!!”
“無妨!天底下誰不知道這兩人互相看不順眼?臨死了還不忘惡心别人,哼,她真當白清旭是吃素的不成?依我看,這會兒八成連骨灰都被白清旭給揚啦!”
......有道理。
一年,兩年,三年......漸漸地,關于此戰的風聲慢慢褪去,衆人心中懸着的那塊大石頭也落了地。
看來鬼屍仙,确實真的死透了。
果然,就算是對鬼屍仙來說,死而複生,也不過是天方夜譚。
即使你活着的時候再如何縱橫天下,睥睨四方,死後也不過是被衆人踩在腳下的一抔黃土。
僅此而已。
可誰能想到,第四年,一條驚掉衆人下巴的消息如野火般席卷了整個紫宸。
白清旭和早已死得連骨灰都找不見了鬼屍仙,成婚了。
......
季音是被一條沾了溫水的手帕弄醒的。
眼睛還沒睜開,她反手就擒住了那隻懸在半空的手腕——纖細瘦弱,像是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
小姑娘明顯被季音這一抓吓着了,手腕猛地震顫,旋即僵在了半空中。
季音睫毛微動,緩緩收了手。
她沒有想吓唬小孩的意思——隻是這麼多年以來,想殺她的人實在太多了,下意識的反擊已經成為了她的習慣。
但出乎她的意料,小姑娘不僅沒有被吓跑,反而不知死活地拉住了她的手。
季音有些想笑——如果她知道這雙手沾過多少人的血,肯定不敢就這樣堂而皇之地湊上來。
“醒了醒了,夫人醒了!”小姑娘顯然大喜過望,連跑帶跳的就沖了出去。
季音不知多少年沒聽到活人說話了,何況還是這般激動的驚呼,腦袋登時嗡嗡作響!
......等等,不對啊,她不是已經死了嗎?怎麼還能聽見活人說話?
而且......她叫自己什麼?
夫人?!
季音猛地睜眼,渾身氣血翻湧,就要起身問個清楚——可奇怪的是,她的肩膀、手臂、連同整個腰腹,都酸軟得不成樣子,一動就酥酥麻麻地疼。
更奇怪的是,這疼痛不像是打架受傷所緻,倒像是——
季音低頭,整張臉瞬間失去了血色!
果不其然!不光脖子和胸口,肩膀、腹部、後背......除了吻痕、揉痕,甚至還有令人難堪的咬痕——密密麻麻,旖旎不堪!
或許唯一一點安慰,就是身下還算正常。
世人都說,鬼屍仙季音整日流連花樓,男女通吃,來者不拒,但隻有季音自己知道,這些全都是造謠诽謗的胡說八道,她真的是個連嘴都沒親過的純情女人——除了與白清旭那個幾近喪心病狂的吻。
至于傳言說她有個孩子......季音眸子一暗,整顆心髒止不住地蜷縮起來。
眼前登時浮現起那反反複複的午夜夢回——她渾身是血,腸子都湧出了半截,卻仍死死抱着一個剛出世的孩子,強忍疼痛,于屍山血海中拼命逃竄。
這是鬼屍仙此生唯一的恐懼。
不對不對,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眼下——到底是誰他媽把她給睡了?!
而且......
她一直以為自己縫屍控屍就夠重口了,想不到啊......睡屍體......現在的人都玩這麼花的嗎?!
季音強忍酸痛,撐起身子,踉踉跄跄地就要去宰了那個敢睡自己的大膽狂徒!
“聽說......夫人醒了?”
......季音下床的動作猛地一頓!
相比發現自己被人睡了,這道聲音帶給她的驚吓效果顯然更甚!
季音愕然擡頭,眸中清清楚楚地映出了那雙她熟悉到不能再熟的眼睛。
白清旭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