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死嗎?
如果他死了,付子修怎麼辦?
這個小公子,重情重義,他應該......會很難過吧。
等等......為什麼她還有心思操心别人呢......
她明明已經......自身難保了啊......
季音是被一陣奇怪的香味熏醒的。
耳朵一陣嗡鳴,胸腔裡也堵着一股血腥氣,難受得很。
她下意識翻身,奈何從頭到腳皆是酸痛無比,完全動彈不得,尤其是四肢,簡直像所有的骨頭在她身體裡打了一架。
眉頭一皺,季音緩緩睜眼,卻發現自己竟是趴在地上的。
然而還沒等她起身,冰涼的毒镖就貼緊了她的脖頸。
彩戲矯揉戲谑的聲音響起:“小妹妹,姐姐勸你最好不要亂動。”
記憶慢慢搭建,季音這才想起來,她落到問天府的手裡了。
她四下打量一番——屋裡很黑,沒有點燈,但仍能看清裝潢布局,不像是問天府的老巢,倒有點兒像......客棧,還是很高端很豪華的那種。
“我不亂動,但我能不能躺下,趴着太累了。”
反正她已經打不動了,而且就算打得動,她也打不過,既然如此,倒不如好好休息,養精蓄銳。
彩戲沒有說話,收了毒镖。
季音緩了半天,待喉間的鐵鏽味漸漸消散,她才出聲道:“我不明白,蒼璐念已經被關了這麼多年,你們為什麼現在才動手?”
彩戲看出了她已無反擊之力,蹲下身子,紅唇輕揚:“想必你已經聽說,白羽沅越獄潛逃一事?”
季音想起了前不久偷聽到的消息。
“......難怪整個紫宸都尋他不得,原來他是去找你們了。怎麼,問天府為了助白羽沅奪得皇位,甚至不惜和隐邺盟做起交易了?”
彩戲道:“看來你并不了解蒼璐念是什麼人。”
“她若出手,就算白夜瀾将五大正派都收為己用,也絕無絲毫生機。”
說罷,彩戲話鋒一轉:“不過小妹妹,其實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你啊。”
“我?”季音閉上眼睛:“你們說看見我放走楊雯,但我根本就沒去過問天府。你既精通易容之術,說不定那人就是僞裝成我的模樣故意騙你們的。雖然不知道他這麼做的目的,但我敢保證,你們肯定抓錯人了。”
“哦?這世間的易容術多種多樣,但能騙過我眼睛的,隻有一種。”
彩戲見季音不為所動,又道:“此術源于苗疆。苗疆之地有一種蠱蟲,名喚千面蠱,以鮮血飼養九九八十一日後,便可控蠱抽真人面皮為絲,實現堪稱完美的易容。”
季音睜開了眼睛。
“不過很可惜,聽聞早在幾十年前,這種蠱蟲便徹底消亡了。”彩戲笑道:“所以當今世間,已不可能有我看不出的易容之術。”
季音歎了口氣:“随便你怎麼說,但我根本就不認識楊雯,更不可能冒着生命危險放走她。”
“沒關系,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彩戲笑得愈發明豔:“因為你......更有價值的地方出現了。”
季音心中頓時彌漫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她警惕道:“什麼?”
彩戲緩緩道:“能讓雲天派掌門另眼相看的冥麟閣弟子,難道不是很有意思嗎?”
“你與雲天掌門的關系,可比你的命......值錢多了啊。”
季音懵了。
所以他們将她抓到這裡,留她一條活口......是因為白清旭?
不會是問天府這些人看到白清旭收她為徒,以為她跟白清旭有什麼,所以才利用她來引出白清旭吧?!
季音被氣笑了:“你冒充周序這麼久,應該知道我根本就不認識白清旭,拿我當人質......呵呵,他會來才有鬼。”
“不識?”彩戲勾唇:“上次在和柳村也好,找我讨解藥時也罷,瞧他護你的那副模樣,說你們沒有什麼,小妹妹,你覺得姐姐會信麼?”
......和柳村?
季音突然就想起那晚在蓮花池附近看到的打鬥的痕迹。
說起來,她當時的确有種被人跟蹤的感覺。
所以......跟蹤她的不是那個臭騙子,而是問天府的人?
可那晚問天府的人并未對她動手。
唯一的解釋......便是有人趕在問天府之前動了手。
還有......讨解藥?什麼解藥?
她确實中過彩戲的毒不假,可最後不是那個臭騙子幫她解的毒嗎?關白清旭什麼事?
......
等等!
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季音倏地一下坐了起來,太陽穴突突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