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那麼突然出現在門口,然後慢慢地往回飄走,不見蹤影。
等女孩走了,林不凡發現步繁正抓着他的胳膊,力道不小,還挺痛的。門是步繁開的,想來是被吓到了,他一把握了上去,捂了捂對方冰涼的指尖。
步繁似乎才回過神,“這女孩,” 他清了清喉嚨,說道:“仔細一看,其實長得特别漂亮啊。” 林不凡還以為他是有什麼發現,對他的嘴硬頗有些哭笑不得。
“嗚嗚嗚……”
女孩的哭聲再次傳來,林不凡牽着步繁的手,打算出門去找哭聲的源頭。然而,當他走出宿舍後便驚訝地發現,宿舍的門口處有一股無形的力量隔絕着他們,步繁出不來了。
看來,這女孩想分開他們。
林不凡攤了攤手,無奈笑道:“正好你把我們的簡曆寫了吧,我去去就回。”
他說完便一路瞎子摸路走下了樓梯,樓梯被設計得異常冗長,引導着他走向未知的黑暗,他好像走了很久,很久。
“叮啷啷啷——!”
鈴聲突兀得響起,如根根細針直刺耳膜。林不凡的心髒猛地一緊,本能地停下了腳步,四周的空氣似乎也在這一瞬間凝固。
女孩不再哭泣,她尖叫起來:“你們老師都不是好東西!” 怨毒的聲音在空曠的樓道裡回蕩,似乎在尋找着出口,卻又無處可逃,隻能一遍又一遍地在這封閉的空間裡撞擊着牆壁。
留在宿舍奮筆疾書的步繁也聽到了,那聲音穿透牆壁,直擊他的耳膜。
他的心髒猛地一跳,還沒來得及消化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就看到面前打開的窗口處,一隻慘白的手無聲無息地伸了進來。
步繁緊緊地盯着那隻手,感到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沿着脊背直沖腦門。他迅速抓起桌上的簡曆,拿到了自己身後。
那隻手開始在桌上胡亂抓撓,将桌上的東西一一掀翻,紙張飛揚,筆滾落一地。在一陣混亂之後,慢慢縮了回去,消失在窗外的黑暗中。
另一邊,林不凡終于下到了一樓,女孩的哭聲變得斷斷續續,微弱卻清晰地指向了廁所的方向。他緩緩接近門口,手觸碰到了冰冷的門把手,正準備推門而入。
“噔噔噔噔……”
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在他背後響起,那聲音對現在的林不凡來說,是死神的鼓點。他沒有回頭,迅速開門沖進衛生間。
門關上的瞬間,外面傳來了重重的捶打聲,門闆在重擊下震顫,發出沉悶的回響。林不凡屏住呼吸,緊貼着門,聽着外面的動靜。
捶打聲持續了一會兒便消失了,他這才慢慢放松了緊握門把的手。
不知何時,哭聲悄然停止,四周再次被死寂所籠罩,女孩顫抖的聲音打破了沉默:“垃圾桶裡有我最喜歡的娃娃,你能幫我把她放回我的課桌上嗎?我叫李沐碗。”
廁所裡沒有光線,林不凡找了一會才從一個裝滿廢紙的垃圾桶裡摸到一個毛茸茸的玩具。上面沾滿了灰塵,還有些黏膩的不明液體。
他皺了皺眉,從牆壁處的紙巾盒裡抽出來幾張紙給娃娃擦了擦。雖然娃娃已經找到了,他還是繼續搜查了一番廁所。
有一個隔間被黑色鐵鎖鎖上了,另一個雜物間的門也打不開,上面也有把鎖,有三個可以轉動的縫隙,看着像是數字密碼鎖。
不僅如此,林不凡在一個微微開着的隔間裡,發現了一個被挂在挂鈎上的白色書包,他将娃娃和書包一塊拿了起來。
準備離開廁所時,林不凡一打開門便順勢躲到了門後,藏匿在狹窄的角落裡,屏住了呼吸。果不其然,就在門開的一刹那,李沐碗的身影突然出現。
她飄了進來,空洞的眼神沒有焦點,似乎在尋找着什麼,卻又什麼都看不見。走了幾步之後,李沐碗的身影像被風吹散的煙霧,逐漸淡化,直至完全消失。
林不凡扶着樓梯的把手,一階階往上走,等他回到宿舍,步繁第一時間迎了上來,他看着林不凡手中的泰迪熊和書包,問道:“這是那個女孩的東西?需要做什麼?”
“對,她叫李沐碗,我得去教室把這,泰迪熊放到她桌子上。” 宿舍比廁所亮堂一些,林不凡瞧了眼手上的娃娃,是個泰迪熊。
步繁點點頭,遞過來一張寫着他名字的簡曆,林不凡接過後直接折成兩半塞到了口袋裡,拉着步繁自己先走出了門口,歪了歪頭說道:“你試試現在能不能出去。”
步繁直接用行動證明了他現在可以出去了,兩人當即向教室出發。
整個二樓,除了職工宿舍外,還有三個房間。其中兩個房間緊緊相鄰,門上光滑無痕,沒有傳統鎖孔,應該是電子門,需要有門禁卡的那種。
最後一個房間的位置顯得格外獨特,它就在樓層的中心,四周的角落與旁邊的牆壁似乎刻意保持着距離。
房門敞開着,林不凡和步繁邁步走進。兩人在昏暗中努力辨認着四周的,依稀可見教室裡桌椅和講台的輪廓。他們終于到教室了!兩人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氣。
然而,這片刻的甯靜轉瞬即逝,鈴聲再次響起,門外傳來了李沐碗的尖叫聲,他們的神經再次緊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