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不是門主的衣料?”有齊天門弟子眼睛很尖。
趙繕勒着馬轉向祢荼,看她塞進衣襟裡的那袖内乾坤小口袋的布料,瞳孔猛縮:“是你!”
他一聲令下,所有齊天門之人從山林中躍出,祭出刀劍法器,殺氣直指祢荼。
“門主的令牌可在你手上!”趙繕怒目而視。
祢荼道:“不在。”
“撒謊,把門主的袖内乾坤交出來,否則你就把命留下!”
祢荼也好好奇這八百歲錢的威力,她直接朝着黃鼠狼拱手道:“煩請黍仙大人出手相助。”
黍仙擡手,輕輕一招,好似有無形的巨大巴掌揮了出去,來的十二人頓時飛了出去,而後定在半空中。黍仙擡手一握,趙繕的身體被禁锢在方寸虛空,身體被捏成詭異的形狀,他驚悚地看着地上那個瘦得脫形、其貌不揚的灰袍老者,再也生不出一絲貪念:“饒、饒命……”
黍仙閉着眼睛,搖頭晃腦,像是聽着樂調,手随便搖擺,那十二人被抓在虛空中,狠狠錘向地面,又翻轉過去,緊湊在一起,又倏然分開,就像在天上玩起了雜耍。
與此同時,地上那些馬匹卻毫發未損,依舊在那兒悠閑地吃着草,半點驚吓也無。
祢荼看呆了,隻覺驚為天人。
既不用捏訣,也不用念咒,揮手間,元嬰境的趙繕成了團任捏的泥巴,足足十二人便被玩弄于鼓掌間,生殺予奪就在他一念之間,這是人能擁有的力量嗎!
趙繕在空中出言讨饒:“晚輩錯了,還請前輩高擡貴手。”
“還搜山嗎?”
“不搜山了,晚輩這就離開,懇請您饒過我等性命。”
“黍仙大人,問心宗惹不起齊天門,”方缈很堅決,“還請大仙幫我們鏟除一下後患!”
“既然是仙人庇護的宗門,自然不是阿貓阿狗的門派能夠随便踐踏的,”黍仙道,“更何況你們要殺的是人家的宗主。”
“不殺了,我們不殺了!”趙繕道,“殺我師父的不是她,她隻是搶走了師父的東西,并不是大錯,隻要她交出師父的東西,我等願意與她言歸于好,今後也與問心宗友好往來。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懇請前輩饒我們一命。”
方缈道:“黍仙大人,他們并沒想放過我們宗主!您可千萬要庇護我們宗主,我們是交了歲錢的!”
“聒噪。才八百歲錢,就想使喚仙人,”黍仙擡起左手,輕輕一揮,方缈飛了出去,他道,“本仙自有定奪。”
祢荼想上前,方思議按住了她的肩,祢荼不解地看了他一眼,方思議定定地看了她一會,這才松開了手。
方渺無恙,祢荼隻是好奇黍仙的修為。
祢荼還是朝前走了幾步,距離黍仙一丈的地方,天碑終于有了反應。
半仙,黃階。
黍仙戲弄了齊天門衆人一番,最後握緊了右手。
咔嚓一聲脆響,像是骨頭被揉碎的聲音。
被禁锢在半空中的趙繕身體不自然扭曲,然後噗地一聲,吹起的皮膚爆裂開來,血花濺了下,就像擰幹的衣服,鮮血飛流般落下。
黍仙松開手,趙繕的人肉渣滓簌簌墜地,剩下的十一人從上空跌落,匍匐在地冷汗直冒,身體瑟瑟發抖。
黍仙道:“問心宗由我所護,我乃半仙,你們若膽敢對問心宗下手,就别怪我屠你們滿門了。”
半仙!?
修士一道,煉氣,築基,金丹,元嬰,化神,合體,大乘,渡劫,半仙!
他們這是惹了怎樣的存在!小小問心宗,竟然和半仙交好!?
“我等不敢,再也不敢了。”
“把話帶回去,滾吧。”
“是是是!”那十一人灰頭土臉,連連磕頭,策馬疾馳而去。
黍仙殺人竟如此保留,祢荼看着他們飛身離開的背影,眸光逐漸陰沉,如果她有足夠的力量,她不會選擇放虎歸山,眼下她隻能把這十一人的樣子牢牢記在心裡。
……不過出手對付秦杖玉的人已經死了,剩下這些人好像也隻是為門主出頭,想要找回門主令,好像也不算罪大惡極?
“明年記得準備好歲錢,不然就隻能是那塊天碑了。”
黍仙化作一道旋風遠去。
最後還剩了匹馬在那兒悠閑地吃草,齊天門代門主趙繕的馬,神駿非凡。
祢荼暗自稱奇,這位黍仙不像那類仗勢欺人的修仙者……
突然,她耳中傳來一句,黍仙的聲音。
“你若有事,可來邵山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