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9.20 陰
今天他還是沒叫出我的名字。
下一次,一定要讓他記住我叫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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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奶白色皮質沙發上,時星坐在張攸甯和安然中間,裸露着的腿上蓋着一條灰色薄毯。
身後是寬大的落地窗,朝外能看到别墅前花枝擁簇的小花園。
聞人懿坐在左側沙發上。
不知是不是提先認識的緣故,還是他身上那股奇怪的淡漠氣息,趙銘白和李遲都沒有跟他同座的意思,倆人擠到了一處。
陽光從落地窗穿透進來,滿室明媚。
時星還沒從混亂中醒過神,壓根聽不進任何聲音。
她過得好時最想讓對方得知的榜首,就是眼前正在回答衆人問題的男人,她唯一的前任——聞人懿。
怎麼,他跟以前那個小女友分手了?
現在淪落到得上節目找對象了?
行情這麼差了?
時星想着想着又覺得不太可能,照聞人懿這樣的,當年在學校繞一圈都能收獲一堆小女生的芳心,怎麼可能找不到對象。
莫非,他是賺通告費來了?
她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
跟她在一起那會兒,聞人懿就是個愛财的。
學校獎學金是一個不落地争取,學業那麼忙了,他都能擠出時間去兼職,甚至還能規劃出一絲絲時間用來陪她。
哦不止,還有去陪别的女人。
果然,有心眼的學霸,時間規劃能力都強于常人。
“時星?”
注意到時星雙手捧着水杯一動不動,眼睛也不錯地盯着水看,張攸甯手肘輕輕推她。
時星回神,側頭望看張攸甯。
張攸甯臉上顯出一絲疑惑:“怎麼了,你不舒服嗎?”
旁人聞言,都看了過來。
李遲問:“怎麼了?”
趙銘白:“是水太冰了嗎?”他伸手去拿水壺。
時星懵懵擡頭,倏然對上左側沙發上男人輕淡的目光。
聞人懿微彎着背坐着,兩肘撐在膝頭,右手手指在面前茶幾上的透明玻璃杯口緩慢盤圈。
左半圈,再返回,右半圈……
絲毫沒有初次參加節目的拘謹,漫不經心得很自然。
他看向她的目光裡帶着點兒探究好奇,跟其他人的反應一緻。
沒有對前女友的眷念,沒有重逢後的震驚,平靜正常得好像他們是初次見面的陌生人。
正是這點,令時星驟然不滿。
時星渙散的眼神收緊,斂下内心的煩躁,淡漠地将視線從他身上移開。
她叫住要去換水的趙銘白,“不是,是我這杯水裡飛進來一隻小蟲,我看它出了神。”
李遲起身伸手過來,“那給你重新換一杯吧。”
夾在中間的安然面不改色地往後一靠,讓出空間。
時星擡頭揚唇,眼梢媚人:“那謝啦。”
餘光裡,聞人懿已經坐正,張攸甯正傾身跟他說着什麼,聞人懿斂眸點頭,而後将身旁的毛毯遞給張攸甯。
這邊,李遲大方一笑:“不客氣,我的榮幸。”
站在一旁的趙銘白左看右看,順勢将手裡涼水壺塞李遲手裡:“那麻煩李哥了。”
李遲去換水的過程中,一直不怎麼說話的安然突然開了口。
她目标很直接,直直對向聞人懿:“對了,你要不要先四處看看,我們都已經逛過了。”
聞人懿順着聲音精準地将目光投放到時星身旁的安然身上,動作順滑得沒有一絲偏軌。
他朝安然颔首,薄唇微啟:“可以。”
安然先起身:“那我帶你去看看吧。”
聞人懿随着站起來,整理着挽到手肘上的袖口,邊跟上她:“麻煩你了。”
“不麻煩的。”
時星并未擡頭,卻一字不落地都聽全了。
掌心攤着一本随手抽的雜志,沒什麼目的地随意翻看。明明沒什麼想法的,可還是控制不住地哼笑了聲。
身旁,糾結要不要跟上聞人懿二人的張攸甯湊過來:“你們剛才注意到了嗎?一樓還有麻将桌欸,你們會打嗎?”
聞言,時星翻雜志的手一頓:“麻将桌?”
趙銘白說:“哦也對,你剛才沒逛别墅,一樓有健身房,還有娛樂房。娛樂房裡有桌遊和麻将桌。”
時星眼睛亮了:“你倆會打嗎?”
張攸甯舉手:“我會!”
趙銘白嘿嘿一笑:“會一點點北城的玩法。”
時星眉毛稍稍一擡,這麼說,他不是北城人。
張攸甯已經開口:“你是哪裡人?”
趙銘白撓撓後腦勺,露齒一笑并未正面回答:“暫時保密。”
李遲回來了,拎着水壺和杯子,“你們聊什麼呢?”
趙銘白轉頭說:“李哥,你會打麻将嗎?”
李遲:“不太會。”
他看一眼三人,又說:“不過我可以學。”
張攸甯:“那以後有空,我們可以打幾圈。”
“行啊,”李遲看向對面沙發,給時星重新倒了杯水,“他們人呢?”
時星接過:“說是去逛一圈。”
“你不是也沒逛過嗎?”李遲說,“要不這樣,我們男的搬一下行李,你倆再去逛逛?”
沒人有異議。
别墅一共三層,一樓是吃飯和休閑娛樂場所,二樓是女生住所,三樓是男生住所,外加一個帶露天陽台的閣樓。
李遲和趙銘白倆人一手拎一隻行李箱,蹬蹬蹬往樓上跑。
時星和張攸甯有些過意不去,邊道謝邊想伸手幫忙。
趙銘白落後一步,停下歇了口氣:“不用,怎麼能讓女士動手。”
話落,樓梯上一男一女下來。
趙銘白瞅見,叫住了聞人懿:“那個,聞哥,下面還有兩個箱子就麻煩你了。”
時星側過身時沒忍住輕聲一笑,聲音并不大,可親近之人依然能聽到。張攸甯奇怪看她。
未等聞人懿出聲,安然先說:“人家複姓聞人。”
剛才聞人懿自我介紹時,隻說:“我叫聞人懿。”
大家又問他是哪三個字,他将三個字拆開告知,趙銘白沒往複姓上想。
鬧了個烏龍,趙銘白臉一紅,抱歉道:“不好意思啊。”
“沒事。”聞人懿神色淡淡,似乎對此事早已習慣,“也是我之前沒介紹仔細。”
他和安然倆人并肩下樓。
樓梯口處,時星臉色冷漠地往邊上一讓,也不與他們打招呼昂頭挺胸地踏上台階。
樓梯狹窄,錯身而過。
男人比她還高将近一頭,又站在上面,強烈的壓迫感撲面而來。
跟着撲面的,還有從他身上傳來的雪松淡香。
前面拎箱子的趙銘白腳下忽地一個踩空,哎喲一聲身體往前撲去。
慌張之下,他顧不上兩頭。
猛地将拎白色箱子的左臂往前一甩,下一刻,上半身控制不住地摔倒在立在台階的箱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