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攸甯點頭:“你們先猜,我們最後說。”
她也依着時星,又怕壓到她,虛空碰一下時星胳膊,小心又雀躍。時星被她的小動作逗笑。
安然看着時星猜:“平面模特?”
時星搖頭。
大家又集體看向聞人懿,時星也随大流,按照聞人懿的性格,他肯定會說出來。
果然,他慢悠悠道:“演員。”
時星還沒出聲,趙銘白和張攸甯來了精神似的,興高采烈地追問:“那什麼演員?”
李遲和安然好奇看他們。
李遲:“看來是猜中一半了啊。”
時星笑而不語,偏頭時視線與聞人懿在空中對上。
不知是不是錯覺,還是頭頂燈光太亮,她好像看到他嘴角小小勾了下,清潤嗓音緩緩淌出:“戲劇演員。”
時星:“……”
合着擱這裡變相嘲諷她呢。
趙銘白和張攸甯聲音迫不及待地響起:“猜錯了!”
李遲偏頭問時星:“音樂劇演員?舞蹈演員?”
時星說:“後一個。”
她說完,幾人面前的顯示屏開始投放她的個人視頻,公開年齡職業等等。
張攸甯和趙銘白都提前知曉,李遲和安然稍稍驚訝。
“沒想到啊。”
時星很受誇地偏偏頭,特意朝聞人懿的方向瞥了眼,眸中溢滿得意張揚。
第二個猜測的人選,由時星指定。
她在衆人面上掃了一遍,最終定下身旁的人,對着張攸甯說:“那就你吧。”
張攸甯斟酌出個詞來:“角色。”
時星:“我先猜……作家?”
張攸甯笑着搖搖手指:“不是。”
最後猜了一輪,隻有聞人懿的猜測差不多。
她的職業是遊戲動畫設計工程師,跟時星同年,大幾個月。
張攸甯驚訝地看向聞人懿:“你好厲害,這都能猜出來。”
聞人懿淺笑,并不拿喬:“早上你自己提過這方面的事。”
“啊,有嗎?”
接下來幾人,聞人懿都有猜出一點。
安然的職業是心理咨詢師,李遲的職業是橋梁設計師,趙銘白的職業是音樂創作人。
最後輪到聞人懿,安然先猜的:“中午我們聊了會,我覺得我們是同行?”
聞人懿修長手指輕松握着水杯,“還是有區别的。”
張攸甯:“老師?”
趙銘白同時出聲:“外科醫生?”
聞人懿笑着看向趙銘白:“确實跟醫學有關,但是方向偏了。”
李遲小聲問時星,問她猜什麼。時星并不打算參與,含糊地随口道:“我不知道啊。”
“我也覺得他有點像老師。”李遲跟她悄悄聊了起來。
老師?
時星眸子閃了閃,他以前的性格确實很像,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需要她逗很久才能給出回應。
時星輕笑一聲,回李遲:“确實是有點好為人師的樣子。”
李遲沒聽清,耳朵湊近些,胳膊撞上她肩膀。
“什麼?”
時星笑眸閃閃,一手側在唇邊回道:“我說,我也覺得他像老師。”
她身上散着淡淡的香水味,打扮居家簡單,說話時嗓音多了些慵懶之意。李遲看着她的笑臉,頓時心神不定,恍惚幾秒才垂下眸,手裡不受控制地捏住抱枕一角,揉啊揉。
在另一個角度看,他們剛才像是依偎在一起,互動時旁若無人。
時星躍起上身拿水,被李遲搶先一步,她彎唇道謝。
“時星。”有人叫自己。
時星邊喝水邊擡眸,眼中不耐煩之色隐在水杯後,看向叫她的聞人懿。
喝完,她才問:“怎麼了?”
聞人懿神情沉着,深邃的桃花眼輕輕一眯,語氣沒什麼情緒:“你不猜猜?”
時星無奈聳肩:“我猜不到。”
“就這麼确定?”
他倆又對上了,氣氛是熟悉的僵持,衆人奇怪地左看右看。
時星像是真猜不出,臉上泛起猶豫:“那我猜……你是老師?學生?”
她是真不知道現在聞人懿在做什麼,在一起時他還是學生,按照他那個專業,畢業了應該會去當醫生吧。
聞人懿一派從容地打斷她的思路,“你猜對了。”
時星:“???”
随便說的都能對?
顯示屏裡開始播放他的片段,他現在就讀于北城大學的精神科,今年博二。視頻裡也有他助教講課的畫面。
還真是學生。
看完視頻,時星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怪不得,他要來上這個節目。
不然就憑獎學金和導師發的工資,怎麼可能買得起他那輛車?并且,他肯定還有其他不為人知的兼職!
回去寫信的環節。
時星按照昨天想好的,今晚寫給了趙銘白,出門撞見送完信回來的張攸甯,她正瞄着門口的信箱,看到什麼又歡快地邊跑邊跳回房。
今晚時星收到兩封,一封來自李遲的吹捧,另一封來自趙銘白,感謝她送他上班。
沒有聞人懿的。
她猜錯了?他沒有餘情未了?車牌号隻是個巧合?
她單手撐起下巴,将信重新折回原樣。
回想到剛才張攸甯的樣子,應該是收到信了。
撇去腦中的胡思亂想,時星下樓拿喝的。殊不知一開門,就看到聞人懿和張攸甯二人,他們背對她,并肩從二樓樓梯下去。
張攸甯身高隻到他肩膀,很有網上所說的那種萌身高差。
隔了些距離,她還能聽到張攸甯甜甜的笑聲。
很多畫面突然一下子沖擊腦海,時星想起六年前追求他的自己,在他家樓下見到的小姑娘,前些日子機場外那個金發女孩,以及眼前笑容甜美的張攸甯。
她忽然想通,或許當年聞人懿跟她在一起,并不是因為喜歡她,而是喜歡她這一類型的。
他從來不為誰停留,誰沖在最前面,他就擁抱誰。
時星一瞬間鼻酸,為她自己。
為以前自诩為愛沖鋒的自己,或許,也為現在依然被他牽動心緒的自己。
那麼多遍“已經忘記了”的謊言,也一次次地加深了他在心中的刻印。
她從來都沒忘記過聞人懿,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沉默地嘶吼,她發出質疑。
為什麼她的愛會被踐踏?
她的真誠、熱情,是不是成為了别人的累贅?
驕傲的自尊又無法令她低頭,她不想再看到這段感情裡隐藏着的腐朽,她隻能埋葬熱忱,冷靜地通知他,他們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