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還沒做好,娛樂房裡四位就提前結束了麻将遊戲。
安然和趙銘白有事上樓,李遲跟張攸甯談笑着晃到廚房,看到廚房裡隻有時星在。她正站在水池前,開着水龍頭沖洗手腕。
李遲過來打開冰箱,拿了瓶水,回身順勢瞥了眼燃氣竈上的砂鍋,火開得小,像在炖什麼湯。
他擰開瓶蓋問:“聞人人呢?”
時星隻關注被燙傷的手腕,白皙皮膚很快紅了一片。
她皺着眉,将水流關小,在微涼的水下緩緩轉動手腕,漫不經心回:“不知道。”
語氣裡還帶有一絲難以掩藏的煩躁,不知是對聞人懿,還是對他。
李遲一怔。
胳膊撐在料理台聞着菜香的張攸甯注意到時星的手,直起身看過來,“你被燙到了?”
時星說:“剛才沒注意,碰到了剛盛過湯的湯勺。”
李遲聞言過來查看,他在時星左側站定,時星下意識往邊上讓了兩步。
見她手腕皮膚隻是紅了一塊,并沒有起泡,張攸甯稍稍放心,“我帶了燙傷藥來,你等等我,我去拿。”
說完,也沒等時星回應,轉身就跑了。
再次近距離接觸,李遲不免有些心猿意馬。
老實說,這三位女嘉賓,外表上最符合他審美的,就是時星。再加上這幾天的相處,他越發想要接近她,了解她。
可是越靠近,他就越覺得她離得越遠。
她跟其他嘉賓,跟工作人員都是笑眯眯很好交談好相處的樣子,唯獨對聞人懿。
從進别墅的第一天,時星就毫不避諱地展露出對聞人懿的不同。
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特别對待,這不是件尋常事。
時星對聞人懿的态度,同時也激起他作為男人本能的征服欲和勝負欲。他要讓時星看到他,要赢聞人懿。
“要不先冰敷一下?”
時星耳旁響起李遲低沉磁性的聲音,不知何時,李遲已經緊貼着她胳膊站着,在她愣神時,對方垂眸看來,朝她晃了晃手中的礦泉水瓶。
時星沒多想,隻是覺得眼下的距離很近,近到她不太舒服。
她關了水龍頭,往後退一步說:“也行。”
方要接過李遲手中的水瓶,就見他手腕一轉避開了她的動作,舉着瓶子隔空貼上她紅了小塊的那片肌膚。
剛浸過冷水的肌膚觸碰到更冰的溫度,瞬間激得她沒忍住打了個冷顫。
才從冰箱裡拿出來不久,溫度落差,瓶身上冒出“冷汗”,慢慢彙聚成水珠流滑到她手腕,李遲掌心也洇潤一片。
他們都半舉着手,一時都愣住,兩兩相望,場面一度僵持。
樓上,張攸甯剛上去還沒來得及進房間,就見從三樓下來的聞人懿,手裡還拿着一管藥膏。
她腳下回轉,叫住了聞人懿:“聞人,你是給星星拿的燙傷膏?”
聞人懿腳步沒停,不輕不淡看她一眼:“嗯。”
“那好,那我就不用再去找了。”
張攸甯笑了下,聞人懿唇角微勾,回應了她的笑,又像沒什麼實質性的笑意,隻是禮貌地揚揚唇。
目送聞人懿下樓,張攸甯想了下,跟在他後邊一塊下樓。
倆人一前一後到達廚房,看到的便是時星與李遲二人對視的畫面。
李遲好像是給她遞水,時星沒拿,手往回收,說:“不用了。”
她腳尖轉開,眼睛從李遲身上移開,意外地撞到聞人懿的目光。他正朝這邊走,那雙眼裡無波無瀾,僅是靜默地盯她。
時星卻突然像是領悟到什麼,猝不及防地從李遲還沒收回去的手裡抽來礦泉水,笑着說:“我覺得還是敷一下比較好。”
李遲被她反複無常的态度搞懵。
下一秒,有人從身後過來,高高的個子徑直插入他和時星中間,李遲沒反應過來後讓了下。
聞人懿恍若無人,面上冷靜自持看不出一點情緒,奪開她手中水瓶的力道卻大得出奇。
他随手将水瓶放到一邊,視線瞥過瓶裡的水平線,明顯是被人喝過的。
礦泉水瓶卡在水池邊,沒站穩,咕咚一聲滾進水池。
這一聲響驟然喚醒旁邊站着的李遲,眉眼肉眼可見地生起怒意。
聞人懿一手抓住時星的手,柔軟無骨的觸感霎時間令他稍微醒神,剛要放輕力道就察覺掌心的手有往回收的趨勢,于是又加重了些将她手往身前拉。
他單手旋開藥膏蓋子,眼睛盯着她手腕的皮膚,低聲道:“别動。”
時星眸子低垂,刻意壓低嗓音:“聞人懿,别太過分!”
他像是沒聽到,自顧自地将藥膏擠在她手上,再用指腹輕緩揉開。
男人粗糙溫熱的指尖上像是帶了電,一點一點滲入肌膚底層,頃刻間,連綿酥麻從腕間傳至四肢五骸。
心髒也因為這陣酥麻不正常地跳動。
時星忽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她在他的小房子裡為他學煎蛋,結果裸露着的胳膊和脖子被滾燙的油點濺到。
那天她撒着嬌跟他喊痛,聞人懿也像今天這般,冷靜地為她塗上燙傷膏。
塗到脖間時,她微側着腦袋,任由他的指腹在她的肌膚上生花。
他們盤坐在狹小的布藝沙發上,旁邊是昏黃的落地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