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酒精過敏嗎?”劉遜時常想起嚴锵分享戒酒的經曆。
榮湛笑着搖頭:“少喝一點沒問題。”
“那我去取...”
“我在樓上剛好有存酒,不介意等我兩分鐘。”
說罷,榮湛擦拭嘴角,從座位上起身。
他不僅挑味道,他還挑酒。
不過他給出的理由自然且合理,不會讓請客的人感到有壓力。
畫面一轉。
榮湛乘電梯到酒店頂層——105層。
頂層有一家高端的露台酒吧,老闆是上海人,酒吧名字簡單粗暴就叫‘魔都’。
每當入夜,建在高空的極樂之地可俯瞰整個香槐耶夜景,可謂是匆匆一眼值千金。
榮湛如果在酒店留宿,那麼入睡前會上來坐坐。
酒吧經理認識他,在入口處和他打招呼:“榮博士,好久不見,這麼早來捧場?”
天剛擦黑,酒吧還未到營業時間。
榮湛直接說明來意:“我和朋友在下面吃飯,麻煩你取一瓶好酒給我,謝謝。”
“客氣,”經理笑着答應,“喝點什麼?”
“陳教授送的白蘭地還有嗎?”
“當然,一直在酒庫保存,沒人動。”
酒庫在下一層,經理邀請榮湛到休息區稍等,他走樓梯下去取酒。
榮湛害怕劉遜等得着急,心思敏感的小夥子可能會多想,他發送一條安撫的短信,告訴對方正在取酒。
劉遜秒回:【好的!】
榮湛面上浮起笑色。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直梯發出輕微“叮”一聲,随後是沉穩的腳步聲漸近。
榮湛很自然地朝前一瞥,目光微怔,眼裡浮現幾縷驚訝。
直梯走出來一個高挑的男人,一身純黑色西裝,衣冠楚楚,雙手随意插在褲兜裡,永遠一副帶着野性的散漫樣子。
雙方視線不經意間連接,空氣凝滞幾秒。
不是别人,正是不愛搭理人的鐘先生。
鐘商見到榮湛好像更驚訝,神情僵住,直直望着榮湛的臉觀察半晌,好像在反複确認自己沒有眼花。
“你怎麼會在這裡?”疑惑脫口而出,話音落地瞬間,鐘商找回管理表情的能力,又變回散漫雅痞的模樣。
睫毛怪主動搭話,不容易。
“吃飯,取酒。”榮湛如實說,從沙發起身,“鐘先生,這麼巧。”
他的目光觸到了鐘商的臉上,那目光非常平靜、柔和,像鳥羽,也像蒲公英的絨毛。
鐘商打量他幾眼,自言自語念叨:“對,是周末..”
“什麼?”
“好奇心很重?”
“......”
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
鐘商有時候真像一個披着君子外衣的混蛋。
隻是像,能讓榮玥無條件‘寵’的人,性格指定差不到哪去,老姐對人很挑,尤其是男人。
榮湛用輕巧語氣回道:“離開工作室,我的好奇心減一大半。”
鐘商擡起下颌,對上那一貫冷靜的黑眸:“你剛剛說吃飯,這裡有什麼好吃的嗎?”
榮湛提醒:“二樓有一家自助。”
“哦。”鐘商顯然不感興趣,漫步走到酒吧入口的接待處,輕車熟路地從吧台上取出一次性擦手巾,“你自己,還是跟上次那個看上去滿滿正能量的小帥哥?”
隻是随口一問,帶點調侃的意味。
不成想是事實。
榮湛說:“他叫劉遜,鐘先生猜的很準。”
聞言,鐘商臉色倏地發沉,眸光微凝,不自覺捏緊手中毛巾,他背對着榮湛,從後面看不出任何異樣。
隻是幾秒時間,他緩慢地回身,面上帶笑,嗓音輕漫,眼神卻冷進骨子裡:“男朋友?”
榮湛表情很客氣:“不是。”
“快了?”
“還在相處中。”
鐘商嘴角的笑意漸漸褪去,徹底化為冷笑,他不停地捏着手裡的毛巾,說話帶着一種詭秘又莊重的腔調:“你是性冷淡的事兒,是不是該跟人家說一聲?”
榮湛擡高視線瞅他,眸色平淡。
鐘商頑皮地眨眨眼:“香槐耶應該找不出一個願意柏拉圖的人吧。”
榮湛一點也不介意他的針鋒相對,實打實地給出理由:“這種事要講時機,最起碼要有表白示好的迹象,直接說出來會顯得突兀又自戀,萬一人家沒這個意思,豈不是很尴尬?”
“有道理。”
鐘商頻頻點頭,傳來一聲若有若無的輕笑。
榮湛并不想繼續探讨這個話題,看眼腕表,心想經理差不多該上來了,随口問句:“鐘先生來這裡是談生意嗎?”
“不,”鐘商擡手一扔,将用過的毛巾準确無誤地投進身後的收納筐,“帶人開房。”
榮湛眉梢微挑,不吭聲。
鐘商朝前走兩步,盯住他的眼睛說:“我和你不一樣,我是性亢奮。”
容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