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大腦還沒完全清醒,沒能第一時間意識到自己所處何處,身上的毛都炸開了。
她的警惕讓桑落在睡夢中皺了皺眉,桑落翻身,一手搭在豹豹的背上,輕拍了兩下。
她連一句安撫的話都沒說,但卻成功安撫了覺吾。
黑暗中,她的眼眸泛着淡淡金色暗芒,她盯着桑落的睡顔看了好一會兒,用頭在桑落掌心蹭了蹭。
這一覺桑落睡得很好,偶爾半夢半醒時,她能聽到覺吾發出的呼噜聲,相當助眠。
第二日天色剛發亮,桑落便醒了。她打了個哈欠,施咒為自己做清潔,順手将豹豹抱了起來,“早啊,睡得好嗎?”
覺吾“嗯”了一聲。
用豹子的形态發出單音節,聽上去更像是豹子原本的叫聲,像貓又像鳥,很有意思。
桑落越看越覺得豹豹真是可愛極了,男主的這個後宮她是搶定了,絕對不能讓豹豹被男人占便宜。
“我們先去吃飯,然後一起去退婚。穆天祿可能認出你,你就假裝是我的靈寵好了。”
覺吾不解:“為什麼?”
“因為他可能會認出你啊。”
“為什麼要吃飯?”她不明白,“你不應該早就辟谷了嗎?”
覺吾也辟谷了,昨天吃東西是因為先前受了傷,四方谷的食物都帶着靈氣。
“口腹之欲的事,和辟谷與否有關系嗎?”桑落一本正經,“我們四方谷都是這樣的,平日裡行事習慣和做凡人時沒多大區别。”
“這很是重要,我師父說了,修仙到了後面,很容易滅絕人性,成了變态。我們要時刻謹記自己是誰,從何而來,要永遠記住,我們是人。”
這也是四方谷和其他門派格格不入的原因之一,他們在修仙,也在做人。
覺吾似懂非懂。
她由桑落抱着去了飯堂,一路上所有弟子都會和桑落打招呼,長老們會問她昨日有沒有休息好,說仙門大比辛苦她了。
“所有人都很喜歡桑落。”覺吾心想,“所以我也很喜歡她。”
唯獨明心道人,一想到他帶桑落退了婚,她就要出門曆練,愁的胡子都掉了好幾根,成了個愁雲慘霧的小老頭。
從四方谷到飛雲派,坐靈舟隻需要兩個時辰,當初明心道人就是看在距離近,他方便照看的份上,才将穆天祿送了過去。
于修行一道,穆天祿還算争氣,這麼多年也沒向四方谷求助過。因此這是近二十年來,明心道人第二次來到飛雲派。
穆天祿的父母早已去世,飛雲派的掌門人自然代替了他父親的位置,替他處理退婚事宜。
桑落來這一趟,隻和穆天祿打了個照面,便主動将空間讓給兩位長輩,穆天祿也是一樣。前些日子還說着桑落早晚是他的人是穆天祿,今天像是見到一個陌生人,招呼也沒和桑落打一個,黑着臉走了。
桑落也不在意,她正在努力摁住懷裡的豹豹。
“你冷靜一點,我帶你來,不是給你制造殺人機會的。”
“可我收錢了。”覺吾在這方面相當有道義,“拿人錢财替人消災,這個人我總要殺的。”
桑落:“……”
她隻能抱緊了豹豹,以免一個不注意她就去殺人了。
殺人事小,豹豹實力不夠事大,别再被男主打死了。
和四方谷比起來,飛雲派小了不少,幫派中的氣氛也不是很好,桑落并不喜歡。她走了幾圈,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正要往回走,就聽到有人在背後罵穆天祿。
大意是說他癞蛤蟆還想吃天鵝肉,終于被四方谷退了婚,真是活該。說他仙門大比輸給了桑落,桑落肯定看不上這種沒出息的窩囊廢之類的。
此時桑落還不知道,這種人有一個統稱,叫炮灰,對男主出言不遜再被打臉是他們的使命。
她隻是覺得這話太刺耳,“都是同門,何必口出惡言?今日退婚,是乃是我二人的私事,難道在飛雲派,就是這樣議論我們四方谷的嗎?”
她一個帽子扣上去,那群在背後嚼舌根的弟子們面露尴尬,道歉後匆忙離開了。
【沒想到桑落人還不錯。】
【畢竟是以後的正宮。】
【小師妹都要站出來了,我還以為會是小師妹替男主出頭,沒想到居然是桑落。】
木之桃現在很憋屈。
她一聽說桑落來退婚,氣得飯都吃不下,立刻就要來找對方理論。結果人還沒找到,就聽到了那些人在背後放屁,她正打算先教訓這幾個人練練手,沒想到被截胡了。
她立刻意識到這個女人就是桑落,于是更氣了。
她喜歡的師兄先喜歡桑落,她想罵的人也被桑落先罵了,好氣啊!
最生氣的是,她在這種情況下,還是被桑落的外貌驚了一下,一看到桑落的臉,清麗脫俗四個字就占據了她的大腦。
她甚至理解了師兄為什麼喜歡桑落。
“你也是飛雲派的弟子嗎?”
木之桃擡眼,剛剛被她編排的女人,忽然站定在她面前。
桑落笑了,一雙眼眸彎彎,“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木之桃用力将到了嘴邊的話咽回去,“我幹嘛告訴你?哼!”
她完全忘了她原本是來找桑落理論,最好把桑落大罵一通的,仰着下巴轉身跑了。
“啊。”桑落笑眯眯,“真可愛啊。”
一句話,眯着眼躺在她懷裡的豹豹睜開了眼,朝着木之桃離開的方向看了下,随後“嘤”了一聲,往桑落懷裡鑽了鑽。